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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就象……我和姚自勝,一起解開了口袋,放出來一隻不由我們控制的惡鬼。

死於夜蠱的不止宋家一家。

遠的不說,還有雷家莊。

一眨眼,上千條人命……

“我當然沒把那些人都當做我殺的。可是畢竟是受了我的連累。”我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微微顫:“想起來的越多,我反而越後悔……”

原來被捲進那個巨大的致命漩渦裡的人,有那麼多。他們之前不認識我,之後也不知道為什麼遭遇了飛來橫禍。連這一世的母親玉河,姨母齊笙,連齊靖齊涵,連雷芬和雷芳……她們都還在被當年我做下的事情連累。

師公的手一帶,將我緊緊抱住了。

我兩眼痠熱,剛才還能忍得住,現在卻覺得眼淚馬上就要淌下來了。

冬夜裡的風象刀子般利,臉上被割得生疼。

師公的手捧起我的臉,他的唇熨貼在我的唇上,就象一抹春天的陽光,暖融融的。我的手有些無力的抬起來,緊緊攥住了他的衣袖。

淚水還是流了下來,唇齒廝磨間,舌頭上嚐到了淡淡的鹹澀味。

師公半扶半抱把我帶回屋裡,口氣比往常輕快,拿了鏡子給我:“你瞧瞧,跟花貓一樣。”

頭也揉亂了,眼淚被寒風一吹,臉上現在又是紅,又是緊,好不難受。

師公吩咐僮兒打了水來,我洗了把臉,又把頭梳齊。要繫帶時,師公卻把梳子接了過去。

“我來替你梳一回頭。”

我小聲問:“你會麼?”

“一次不會,兩次不會,次數多了就會了。”

我臉上微微熱,轉過頭來。

師公的動作輕柔——當然,不是很熟練。

我在鏡子裡看見他眉宇間極為端凝認真,彷彿在做一件至為重要的事情。

唔,他在練功、思索的時候,也都是這樣子的。

……梳個頭,用不著如臨大敵啊。

我忍著笑,師公替我把頭挽了一下,拿了一根玉釵替我簪在間。

“看看怎麼樣?”

我對著鏡子照了照,大概是怕扯疼了我,所以挽得太鬆,沒一會兒肯定會鬆脫的。但是松落落的有股慵懶意味,倒也不難看。

我點頭說:“嗯,手藝不錯。”

折騰了這一夜,天已經要亮了。

我猜文飛、齊泰生他們昨天一夜大概也沒有睡。齊泰生和魏氏多半在和那支假的信筒較勁,文飛和越彤夫婦倆一定在琢磨那幾張舊紙殘圖。

那圖……是沙湖的山勢地形。

他們來找的,必是劍仙遺蹟。

據說越彤的那個越家是劍仙於白屏的後人,那麼有些殘圖秘本,也不是太奇怪。

只是——這些人不約而同的一起來了……實在不是一個巧字就能解釋得過去。

“在這兒歇一會兒吧。”

我點點頭。

以前我也在師公這裡過夜——不過是各據一個蒲盤打坐。

現在我卻可以舒舒服服的躺下歇著。

師公坐在我身畔,一隻手還被我握著。

“那些人做的惡,與你沒有關係。難道強人為了金銀害人性命,卻要把罪責歸在金銀上?若不是那些黃白之物,世人怎麼會動了貪念?又或者按你的想法,那被劫之人本就有錯,他根本不該帶金銀在身上,不然也不至於丟了性命。”

我眯著眼,低聲說:“這不一樣。”

師公有些恨鐵不成鋼:“我還以為你已經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