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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明白,雖然是親姐妹,可是她和雷芬是完全兩種性格的人,雷芬心細,遇著什麼事都得思忖半天。雷芳是典型的先做後想,甚至做了就做了,事後也不去想的人。一個想的太多,一個想的太少,兩姐妹中和一下就好了。

“這次你多留些日子吧……”雷芳挽著的我胳膊:“姐姐一走,就剩我自己啦。其實我覺得她挺想不開,好好兒的,幹嘛要嫁人。我就不想嫁人,我要把雷家劍練到登峰造極,讓別人一提起我來就豎大拇指。”

“我還是先去見見芬姐吧。”

“都和你說了,她誰也不見。”

“她不見是她的事,我總得去一次。”

雷芳嘟著嘴看我:“好吧好吧,不過你去也是白去,她肯定不會見你……”

肯定兩個字,不要隨便用。

我敲了兩下門,輕聲說:“芬姐姐,我是齊笙。”

裡頭靜了一刻,雷芬輕聲說:“快請進來吧。”

我看一眼雷芳,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還伸手掏了掏耳朵,生怕自己聽錯了。

我笑著看她一眼,推門而入。

雷芳在背後小聲嘀咕:“肯定因為你遠來是客,她才給你面子的……”

“去你的。”

雷芬站在門內,她穿著一件淺藍色衣裙,素面朝天,頭上也只戴了根銀簪,通身上下沒有半分待嫁新娘的喜氣,反而透出一股濃濃的孤清來。

“芬姐姐。”

“笙妹妹。”

我們相互見禮,雷芬淡淡地說:“坐吧。我這兒沒有茶,只能讓你喝白水了。”

“白水就很好。”

“白水有什麼好喝……”雷芳小聲嘟囔一句,我沒理會她。

雷芬倒了兩杯水來,我起身接過,微笑著說:“芬姐姐,恭喜你了。”

雷芳嘟著嘴:“有什麼喜的……”

我的笑容都快僵住了,雷芳這張嘴真應該加把鎖在上頭,淨說拆臺的話。

雷芬並沒生她的氣,反而耐著性子向她解釋:“芳妹,我和你不一樣。我在劍法上頭沒有什麼天份,再用功也不會有什麼改變。原來還想著二十歲的時候會有什麼轉機,可是現在我已經二十多了,骨骼筋絡都定了型了……你比我強,以後要好生聽爺爺的教導,不要總和他頂嘴……”

雷芳的頭慢慢低下去,我眼神好,看到她眼圈兒都紅了。

“胡說……打小我的劍法還是你教的,我都能成,你怎麼就不成……”

“不行就是不行,”雷芬笑著說,很是坦然:“二十歲前修不成劍氣,這輩子就不用再拿劍了。”她轉頭向我說:“習練幻術應該也是如此吧?”

我點點頭。不過我們修煉幻術的和修習劍道的又有不同。天生悟性最為重要,第一關過不了,就不用再白耗功夫了。

常人的壽數不過短短几十年,能活到百年的都極少。可若是劍道或幻術修煉有成的話,活個二三百年也是小意思。從前我跟著師公出門,旁人以為我們是父女。現在出門,則多會當我們是兄妹。我第一次見到師公時他什麼樣,現在仍是什麼樣,時光的流逝在修道者的身上幾乎找不到痕跡。

雷芳扯著了雷芬的袖子,小聲說:“姐,我捨不得你走……”

她越是嘴硬,越是說自己不在乎——其實她的賭氣正是因她在乎。

無父無母,從小相依為命長大的姐妹,一朝分離,再難相見,怎麼會不難過?

那種感覺,就象從身上活生生剜下一塊肉去一樣。

也許,比那還要疼。

雷芳嘴角撇啊撇的,緊緊抱著雷芬嚎啕大哭起來。

我覺得心裡酸,自己好象也想跟著痛哭一場似的,急忙把頭轉到一旁。

這是沒辦法的事,雖然是同胞姐妹,可是雷芬的資質平平。她會如常人一般,易病,易老,易……死。

雷芬拿手帕替雷芳擦臉,輕聲說:“別哭了,將來你劍法有成,若是想我了,就去南奎看我。”

“嗯,對。”我替她幫腔:“到時候雷芳女俠名揚天下,御劍飛行,那南奎還不眨眼就到?”

雷芳臉上又是眼淚又是鼻涕,噗一聲又笑出來:“淨胡說,你知道什麼叫御劍飛行啊。”

我笑眯眯地說:“咦?不就是練就一口飛劍,嘴裡念念有辭,再拉幾個把式,喝一聲‘去’,那劍帶著人就飛天啦?”

連雷芬都忍不住笑了:“這你丫頭,真能搞怪,戲臺子上扮戲的都沒有你這麼會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