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多,可每一句都象暮鼓晨鐘一般,重重敲在我心上。
我心裡亂紛紛的,明明對當年的事情知道的更多了一些,卻覺得更加迷惑。
姚自勝……姚家……
那次塗家莊的壽宴,到底還有多少人適逢其會了呢?其中又是哪一個,對的影響最大呢?
巫真認為是文飛。
她對文飛如此仇視,如果據這一點來判斷,那文飛的背棄是罪魁禍。
可是,可是我覺得不是……
沒有了愛,就走上了邪路?就心性大變大開殺戒?
那不是我,不是我的性格。
我雖然沒有了過去的記憶和本領,可我的性格沒有變。
我不會那樣做。
一定,有別的人,別的原因。
而師公,他在我的過往中,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呢?
只是一個旁觀者嗎?
不,不會的……
我能感覺到,師公對我,對現在這個小齊笙的注重,並不那麼單純。
連雁三兒,連巫真,都不是那麼單純。
還有文飛……
雖然當年匆匆一晤,但是他,他……
太亂了,線索少得可憐。
我實在理不清楚。
我翻了一個身。
師公剛才說的那句話,又泛上心頭來。
兩個加重語氣的地方。
永遠,任何人。
任何人?難道親人也不能信?難道師傅師公也不能信?難道……將來,遇到所愛的人,也不能信?
我忽然間怔住了。
一瞬間另一件事忽然間竄上心頭。
師公,師公他那年在船上醉酒,我套他的話時,他說,巫寧眾叛親離……無路可走。
眾叛親離!
眾是誰?親又是誰?
巫寧的親人不多,一個是父親,他在巫寧死後不久也過世了。一個是……巫真!
巫真,巫真她……
親離的親,裡面,包括她嗎?
巫寧走投無路被逼至死的時候,她在哪兒?
她在做什麼?
我翻身坐了起來,冷靜地回想我那時和巫真相處的那段日子。
她說的那些話,她敘述的往事……
她似乎沒有提起過,巫寧變成邪惡的巫姬時,她在做什麼。
也沒有說,巫寧死的時候,她在哪裡,她又做了什麼。
這,這似乎與她姐妹情深的表現,不太相符。
又或是,這其中又有什麼重要的隱情,她不能輕易的對我一個小女孩兒說出來。
遠處還傳來人們忙碌的聲音,明天是雷家莊的好日子,大小姐出閣……雖然喜慶熱鬧都是姚家的,可是雷家也一樣有許多事情要辦。白天我聽他們議的事,也要向雷老莊主行禮,接著才是開席,鞭炮,鑼鼓,送親……
然後,雷芬就離開了雷家莊,以後,也不再雷家莊的人了,她成了姚家婦——
對了,巫真雖然與我還有書信往來,但是隻說一些幻術上的事,對她自身的情形,我仍然所知不多。聽那時候元寶說話的口氣,她也嫁了人的。她嫁的什麼人?
我不願意再往下深想這個問題。
巫真當年就算想幫忙,估計也是心有餘力不足吧?
巫寧的邪名太盛,麻煩太大,別人怎麼幫她?
即使已經過了很久,師公還不許我提起巫姬這名字,巫真只敢在人後抱不平……到底巫寧當年做下的惡有多大?現在,她還有多少仇人活在世上?
巫寧……巫寧……
有時候我覺得這個名字離我那樣近,可有時候,又覺得那麼遙遠。
我翻來覆去,快四更了才打了個盹,只是剛剛合上眼,就又被外面的動靜擾醒。雷家莊這一夜肯定有許多人也沒有睡著,今天更是要辦大事,人人都早早的起來了。
我用冷水潑了下臉,感覺精神了一些。東屋裡也傳來聲響,師公已經起身了。
我趕緊把頭挽好,開門出去打水。
院門口已經有人送了水來,我隨口問了一句:“二姑娘現在做什麼呢?”
那不過是個粗使的婢女,我一問,她一臉茫然,我自己也笑了。
她怎麼會知道。
雷芳這會兒,肯定陪著雷芬呢。
沒什麼理由,我就是這麼感覺的。
她們昨晚,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