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芳姑和陸青璃不好,站在宋母的立場上,兒子是世上最出色的,葉芳姑和陸青璃雖然也是一對好人家的女兒,但任何一個作為宋楠的正房都不適合,畢竟出身不明,家中又無父母,到這時她也忘了自己曾經受過的歧視了。
衙門中的事情忙活了半個月,宋楠幾乎忘記了自己還有個身份是詹事府的侍讀,臘月十七上午,劉瑾親自出宮來登門找宋楠,宋楠這才驚覺自己有些過分。看著劉瑾氣鼓鼓的摸樣,宋楠趕緊塞了二十兩銀子賠罪,劉瑾這才火氣稍微小些。
宋楠也趕緊包了幾隻剛出爐的‘一品鴨’,跟著劉瑾進宮去見朱厚照,路上劉瑾提醒道:“宋侍讀,太子最近心氣可不好,你待會可要好好勸勸,咱家是沒法子了。”
宋楠問:“怎麼了?”
劉瑾嘆道:“你是不知道,內閣大學士薦了翰林修撰的一個叫楊廷和的學士來,這人很是古板,快把太子逼瘋了。”
宋楠愕然道:“楊廷和?”
劉瑾道:“是啊,你認識?”
宋楠覺得這個名字很是耳熟,後世看歷史書的時候似乎記得有這麼一個人,具體的情形卻想不起來了,但既然自己有印象,應該是個很出名的人。
“不認識,這人怎麼逼太子了?”
劉瑾道:“別提了,不過聽說楊廷和有些本事,成化十四年殿試探花,弘治二年便被擢升為左春坊大學士了,雖然名頭沒有內閣的幾位閣老響亮,學問卻不遜於他們;這一回不知誰嘴賤,在皇上面前說太子學業進度緩慢,原少師少傅等教授不力,皇上很是焦慮,於是大學士李東陽便薦了這楊廷和來任東閣任少師。這楊學士常住文華殿,日日督促學業,凡文章典籍詩文只要不捻熟於胸應對得宜便不準休息;太子惱怒,幾回掀了桌子,撕了書本,楊廷和卻巋然不動,依然如故。太子也沒招,跟誰說去?跟皇上說必然惹來一番訓斥,所以自然心情不佳了。”
宋楠道:“劉公公該從中勸解才是,或者尋些玩耍之事讓太子散散心啊,騎馬射箭,文武張弛,對緩解太子情緒也有好處。”
劉瑾道:“別提了,哪有時間讓太子玩耍,我倒是想了不少辦法,但楊廷和天天跟著打轉,太子書沒記下,詩文沒寫好,那是絕不能有空的,可惜了我的一番心思。”
宋楠皺眉道:“這種情形我去了也沒招啊。”
劉瑾道:“宋侍讀,你可莫忘了你的職責,你是太子侍讀,總要幫著想想辦法吧;太子爺昨日可是說了一句話,說你也很久沒來了,連一口新鮮一品鴨也吃不上,這日子簡直難熬;我聽著有埋怨之意,這才今日來叫你,你若不去,太子遷怒於你,可莫怪兄弟沒替你說話。”
宋楠撓頭道:“如此倒要多謝劉公公了,也罷,我去看看再說,也許太子爺就是呆在宮中太久心情不好而已,讀書還是要讀的,未來的皇上豈能不學些治天下的本事,但照你這麼說,楊廷和逼得太急了,太子雖貴為未來天子,但畢竟也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人,哪有整天讀書不準休息的。”
劉瑾道:“就是,別說了,咱們快走,太子爺一會兒見不到我,恐又要拿我出氣了,張永他們明哲保身,個個躲得遠遠的,他孃的,一幫子不經事的東西;爺高興便湊上來,爺不高興便閃的不見人影。”
宋楠聽他埋怨,也不好接話,當日張永說的話浮上心頭,看來太子身邊劉瑾和張永等人的關係確實不睦。
兩人疾馳入宮,趕往文華殿中,一進後殿便感覺到氣氛不對,宮女小太監們一個個灰頭土臉怯生生的站在廊上,個個大氣也不敢出;就聽見書房內噼裡啪啦一頓雜物傾覆之聲。
“這日子可怎麼過?你們倒是想想辦法啊,一個個就會皺眉瞪眼,眼看著你家主子受罪;張永、高鳳、谷大用、平日你們幾個不是挺機靈麼?這會子怎地沒聲音了?一個個都是吃白飯的。”朱厚照怒氣衝衝的聲音傳了出來,緊接著又是一陣打砸之聲。
張永怯生生的聲音傳來:“殿下,這事奴婢們幫不上啊,楊學士的性子這麼多天來您不是不知道,皇上又向著他,您說咱們能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你就會說怎麼辦,再沒辦法,爺就要被逼瘋了,混賬東西,楊廷和這個混賬。”
“殿下,可小聲點,教他聽見又該說太子不敬師長,厭學惡道了。”
宋楠看了看劉瑾,劉瑾露出一個現在你相信了吧的表情,伸手無言做了個請的手勢,宋楠無奈,硬著頭皮邁步往裡走;剛掀了簾子,就見一物莎啦啦劈頭砸到,忙伸手一抄接在手裡,卻是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