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來了,打的一塌糊塗。”
宋楠喝問道:“誰的兵馬?是咱們錦衣衛的兄弟麼?”
校尉道:“在外城一側看不清,好像是京營的兵馬。”
宋楠皺眉道:“說清楚些,京營的兵馬和誰的兵馬?”
校尉忙道:“正陽門外京營的兵馬在攻正陽門,城頭上是五軍都督所轄營州衛的兵馬,聽,動用了火銃大炮呢。”
宋楠拍馬道:“好,我這大舅哥這一回可沒慫,咱們還沒到便幹起來了,侯大彪王勇聽令,即刻側翼殺入正陽門後方,擾亂大明門前的兵馬,打出訊號,命東邊孫玄的人從另一側殺入,給他們來個背後包餃子。”
侯大彪王勇大聲應諾,當下迅速做了安排,六百旗校隨王勇從總衙後方的岔路殺出,七百人隨侯大彪從大路攻入,剩下一百人跟隨宋楠在後方掠陣指揮。
分配完畢,校尉們兵分兩路迅速接近正陽門和大明門之間的大廣場,片刻後,便見十幾發焰火彈帶著尖嘯聲竄上天空,不久後,東面南薰坊明時坊方向也升空焰火彈呼應,那必是孫玄集結的錦衣衛兵馬加以呼應。
正陽門城樓上下,攻擊內城的戰鬥已經打響,李大牛找到張侖的時候,張侖確實有些猶豫,張侖無數次考慮過這個問題,在張永告知他矯詔之事後,他便無時無刻不在做出權衡。換做張懋在世,張懋必會告誡他不可參與這場爭鬥,來個超然,成為各方爭奪的中間勢力;既儲存了英國公府的地位,又在雙方奪權的鬥爭中不得罪任何一方。
然而張侖知道,他不能坐著看戲,他知道,自己和宋楠之間的利益是一致的,此前多次立場都站在宋楠這一邊,就算這次明哲保身,事後也絕不會有好下場。若宋楠在此次爭鬥中落敗,自己也一定會認作是宋楠一派,將來也必將被邊緣化,反落得一身罵名。
別的不說,自己那位妹子若不提著刀進英國公府追著自己砍,他張侖的名字倒著寫。兄妹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來是張侖最忌諱的,他內心中看重親情比看重利益大的多,這是他和張懋之間最根本的區別,否則當年他也不會明知宋楠和小郡主之間的勾當,卻選擇了隱忍姑息,便是不想讓妹妹成為利益交換的犧牲品。
但張侖也知道,團營中宋楠親信的五營兵馬都被宋楠帶著討伐寧王叛亂去了,剩下的七團營除了自己一手帶領的奮武營之外,其餘團營的侯爺都是靠利益維繫著,宋楠也早和自己說過,要將團營純潔化,甚至提出了步驟和辦法,但張侖總是下不了狠心;現在,這沒下狠心的苦果便凸顯了出來,自己能否調動其他數營的侯爺便是個問題了。
無可奈何之下,張侖做出了決定,立刻調集奮武營和自己掌控的神樞營控制外城局勢,至於其他團營,張侖選擇了保守的辦法,便是任由他們原地不動,壓根不去通知他們出兵,張侖最怕的不是他們不肯聽令行事,而是怕他們會突然倒向太后和楊廷和一方,此時的倒戈將是致命的。
張侖率領兵馬來到正陽門外的時候,數千錦衣衛旗校已經聚集在正陽門外廣場上,看到宋楠從不離身的一千錦衣衛親衛火銃營的人手也在此處,張侖不禁為宋楠孤身入內城進宮之舉捏了一把汗。城門上下已經是劍拔弩張之勢,起初還能按捺住的錦衣衛兵馬,一聽到皇宮中爆豆般的火銃聲響起,知道內城皇宮中已經交手時候,錦衣衛旗校們便再也按捺不住了。侯大彪派人去正陽門城門交涉,明知城門守軍不會答應,但還是試圖讓他們開啟城門讓錦衣衛親軍入內城檢視情形,可是城頭的營州衛兵馬居然不分青紅皂白拉弓箭射殺十多名錦衣衛校尉,頓時點燃了這已經到爆炸臨界點的空氣。
隨著錦衣衛兵馬立刻開始還擊,並蜂擁攻擊城門,張侖也再無絲毫猶豫,遂下令奮武營和神機營開始進攻正陽門城樓。以攻城而言,奮武營和神機營顯然比錦衣衛校尉更有用,他們本就是實打實的作戰兵馬,既有攻城器械佐助又訓練過攻城作戰,所以立刻便成為了攻城主力。數千錦衣衛校尉不甘當看客,趙大鵬帶著火銃營逼近城牆朝上面開火,其餘各千戶所的錦衣衛也充當了爬雲梯的小卒子,活脫脫將大明京城當成了殺敵的戰場。
從大明門到正陽門之間廣闊的街道和廣場上,近萬五軍都督府兵馬集結於此,正陽門城樓和外邊的張侖率神機營和奮武營兵馬抵達時候,楊廷和與張偉等人剛剛從宮中狼狽逃出,聽到張侖率團營到達正陽門外的訊息,張偉不禁打了個寒戰。
“英國公果然出手了,楊公,這下不好辦了,團營兵馬若是全部出動,兵力足有五萬餘,咱們可不是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