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軍鴿傳遞訊息。鴿子可不會拐彎抹角,他們放飛之後便會直愣愣的朝目標飛,絕不會可以避開鷂鷹封鎖的西方天空,而截獲這些訊息,其意義不言而喻。
現在果然有了成效,今日天黑以後,兩隻鷂鷹分別抓獲了兩隻軍鴿落下地來,桌上那血糊糊毛茸茸的一團便是已經死去的鴿子,這兩隻竹筒便是藏在鴿子腹下大腿根部的訊息筒。
在眾人的期待中,宋楠緩緩拔出一隻竹筒口的木塞,從裡邊倒出一卷羊皮紙來,展開後低聲讀道:“宋楠大軍昨日抵達,數目不足五萬,此刻正徵集船隻應戰王爺大軍,那些船隻都是不堪一用的民船,兵船之數當在百餘艘,不足為慮。王爺但可放心,宋楠所率之兵不習水戰,又乘坐小舟作戰,根本沒有戰鬥力,無需為他氣勢所攝。屆時卑職等裡應外合一舉擊潰之,南京城必頃刻成為王爺囊中之物。”
“他孃的,果然有內鬼,揪出來碎屍萬段。”眾將領怒罵不已,有人當即便表示要帶兵進城肅清內鬼。
宋楠不動聲色開啟另外一隻竹筒,裡邊情報的內容一模一樣,想來是擔心情報遺失延誤,來了個一式兩份,增加傳遞的準確性。
“大人,如果城中有人和朱宸濠裡應外合,這仗可沒法打了,請大人即刻下令,咱們立刻肅清城中的內鬼。”眾將們兀自叫鬧著。
宋楠擺手道:“你們告訴我如何肅清?這條。子上又沒落款,如何知道誰是內鬼?大敵當前,難不成要將南京各衛的將領們都抓起來不成?那還如何協同迎敵?”
“可是大人,難道不管麼?尚不知這內鬼派出了多少信鴿傳信,鷂鷹也沒辦法盡數抓獲,訊息肯定是傳遞出去了,戰時豈不更麻煩?”
宋楠微笑道:“你們吶,就是不會腦筋急轉彎;此事既然已經被我知曉,難道還不管麼?如何處理這件有趣的事情,是需要智慧的,智慧!懂麼?就是動腦子。”
“有趣?”眾將白眼亂飛,火燒眉毛了,大人還說有趣。
“大人已經有了妙計了麼?”外二軍提督彭陽是宋楠一手栽培的將領,學了宋楠的幾成功力,馬鳴等人叫嚷不解的時候,他卻皺眉苦思,也很冷靜。
宋楠微笑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是件壞訊息,但壞訊息未必不能成為好訊息,主要在我們如何利用這件事。”
彭陽忽道:“大人是不是想將計就計?”
宋楠撫掌讚道:“彭陽有長進,我正是此意。如今我們知道了有人在通風報信,何不利用這一點,讓朱宸濠入我彀中。”
彭陽道:“可是,總要先找出內鬼吧,這內鬼是誰呢?”
宋楠搖頭道:“不用找,無外乎就是那一撮人,親軍衛金吾衛兩衛駐紮在南京,鎮江衛江寧衛等幾衛人馬都在我大營以西,這訊息從南京城中發出,聽這口氣又是手握兵馬的將領,還能跳出圈子麼?且不急著拿他,我明日還要召集金吾衛和親軍衛的將領和他們說一說我這迎敵的詳細計劃呢。”
“啊?”腦筋稍慢一些的將領驚撥出聲,不但不抓,還和他們說作戰計劃?豈有此理?
彭陽大笑道:“高明,真是高明,大人之計絕對高明,卑職拜服了。”
宋楠笑道:“你懂了麼?”
彭陽點頭道:“懂了,懂了,卑職真懂了。”
宋楠呵呵笑道:“懂了就好,等著瞧吧,好戲開鑼了。”
次日一早,上游傳來訊息,朱宸濠的大軍已經攻克蕪湖縣,距離南京只有一步之遙了,不在傍晚就在夜裡,叛軍便要兵臨南京;聞聽這個訊息之後,南京城中的緊張氣氛更加的濃郁了起來。
宋楠一早趕到城中南京兵部大堂議事的時候,堂上哀鴻一片,都不知所措。
宋楠喝止他們的喧鬧,要他們不要擔心,同時告訴他們,自己的作戰計劃已經擬定完畢,正嚴正以待等著朱宸濠,教他有來無回。
宋楠的表態從一定程度上穩定了眾人的情緒,眾人紛紛詢問鎮國公有何安排,宋楠笑而不答,只說這計劃不可外露,最後,金吾衛指揮使嚴平道:“鎮國公,既然你要我南京金吾衛親軍衛盡數協同作戰,怎可不告知我等作戰計劃,到時候我們豈非不知如何作戰?若是胡亂行動壞了大人的計劃,那可是罪過了。”
宋楠想了想道:“說的也是,但這計劃只能傳達給金吾衛和親軍衛的將領,其他人還是不要聽得好,人多口雜,若是洩露了意圖,到時候反倒各位都有嫌疑。這樣吧,金吾衛和親軍衛千戶以上的將領留下,其餘諸位大人各自忙備戰之事去。我便只同兩衛將領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