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后更傾向楊廷和梁儲等人,她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的羔羊一般,無可奈何之下,只能選擇鋌而走險。
“諸位大人都是一片忠君愛國之心,哀家心裡明白。但遺詔是皇上親自擬定的,也是他同意哀家提前宣佈穩定人心的,哀家認為,今日正是宣佈的時機,所以哀家決定立即頒佈遺詔,昭告天下。”張太后儘量保持面容莊重而哀傷,讓自己的謊言更具有真實感。
“敢問太后,聽聞皇上已經不能言語,但不知皇上是如何授意太后今日頒佈遺詔的。”吳邈大聲道。
群臣嗡然,楊廷和恨不能拋卻自己淡漠的形象,衝上去一把掐住吳邈的脖子將他活活掐死。
“這個……哀家……”張太后一時手足無措,她沒想好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吳大人,你難道不知道母子連心之說麼?皇上是太后親生,知子莫若母,皇上之意難道還需親口說出?但一個神態,一個動作便可明瞭。莫非你的兒女不說話,你便不知他們心中所想麼?”楊廷和淡淡道。
吳邈搖頭道:“下官確實不知,我的一雙兒女若是不說話,我可不知他在想什麼。”
楊廷和淡淡道:“吳大人,那你可要好好反省了,足見你對兒女沒有盡心,但凡親生兒女,那個父母不將他們心思揣摩的差不多的,自己身上的血肉,終日廝守在一起,行為神態均有跡可循,莫非吳大人從不呵護你的兒女,也從不關心他們的言行舉止麼?”
“也許該問問吳大人的夫人,那一雙兒女是否是吳大人親生的。”有人低聲道。
此言一出,頓時竊笑聲一片。
吳邈怒道:“這便是你們的理由?當真枉為讀書之人。”
楊廷和也怒喝道:“大殿之上,誰人說此無聊之語?下次若有人這般說話,必不饒恕。”
事到此時,吳邈也沒什麼反駁的有力言語,父母對兒女自然再熟悉不過,若是皇上真的神態和動作之中表示了首肯,自己再反對那便沒有道理了,今日自己也算是據理力爭了,至於無法阻止此事的發生,吳邈自認也盡了力,對得起來之前楊一清的囑咐了。
“楊廷和,便由你宣讀遺詔,曉諭群臣,之後立刻昭告天下,讓各地州府官員百姓知曉。”張太后看著楊廷和道。
“臣遵旨。”楊廷和緩步上前,接過內侍遞過來的遺詔聖旨,慢慢解開捆紮的黃絲帶,殿內一片寂靜。
突然間,偏殿中一片嘈雜之聲,內侍尖細的嗓音響起來:“你作甚?這裡是大殿,大人們正在議事呢。”
群臣聽得清楚,均側目看向一側通往偏殿的帷幕,一名太監的臉從帷幕後探出來,一眼看到滿大殿齊刷刷的目光正注視自己,嚇得媽呀一聲縮回頭去。
張太后怒喝道:“王德全,你鬼鬼祟祟作甚?”
那名叫王德全的太監連滾帶爬的進來,跪在地上磕頭道:“奴婢該死,奴婢不是故意的;剛才養心殿的一名侍衛跑來送信,奴婢聽了之後覺得很是緊急,想看看能不能告之李能李公公轉告太后的。”
張太后皺眉道:“養心殿?出了什麼事?”
王德全嚥了口吐沫道:“那帶刀侍衛說,鎮國公宋楠挾持帶刀官常勝闖入養心殿面聖,還說他手中握著火器,恐對皇上不利。”
“啊?”
“什麼?怎麼可能?”
“宋楠什麼時候回京了?”
群臣驚得目瞪口呆,有的人壓根不知宋楠回京的訊息,跟訝異於宋楠居然會挾持人質闖入養心殿中,這訊息震驚是震驚,但顯得有些可笑。
“反了反了,鎮國公竟然會幹出這等出格之事,臣建議立刻集結侍衛人手去養心殿,莫讓宋楠對皇上做出不利之事。”梁儲大聲道。
“對,立刻將他緝拿,問他意欲何為?趁著皇上病重,這廝怕是有異心了。”有人附和道。
“鎮國公見皇上本無需這麼做,他為何會如此?是不是侍衛們不開眼擋著他不讓他面聖?他千里迢迢回京來探望皇上,侍衛們若是攔阻,也難怪他會發飆,倒也是情理之中。”有人低聲道。
“什麼情理之中?規矩便是規矩,皇上需要靜養,太后懿旨任何人不得打攪,宋楠即便貴為國公,也無權闖入皇上住處,更別說挾持人質攜帶火器進入了。你們有的人心裡居然認為是情理之中,將宮中禮節國法規矩置於何地?”費宏瞠目怒喝道。
張太后無心聽他們爭吵,在寶座上站起身來便走,楊廷和愕然道:“太后,遺詔尚未宣讀呢。”
張太后氣急敗壞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