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便急不可耐的轟走院子裡計程車兵們便於和宋楠單獨交談。
江彬將那張大黑臉幾乎湊到宋楠的臉前,低聲詢問道:“宋兄弟,昨夜可曾想好了行事的細節?今早得了訊息,兵部的考選官員明日抵達蔚州,時間緊迫啊。”
宋楠低聲道:“實不相瞞,昨夜我也是徹夜未眠,權衡計劃中的細節,整體的計劃倒無紕漏,但有一處不太好辦。”
江彬瞪著佈滿血絲的眼睛問道:“哪一處難辦?”
宋楠道:“咱們的計劃乃是攻心要挾之計,我在想,實施計劃的如果是你,鑑於你之前和王旦的恩怨,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是你在幕後策劃,一旦引人生疑,事情便不會順利了。”
江彬摸著下巴上的硬鬍子緩緩點頭道:“說的也是,可是這事只能咱們親自動手,否則誰願意趟這趟渾水呢?”
宋楠皺眉道:“咱們的目的不是搞垮王旦,只是為了讓你過關,主要的手段是要脅迫王旦不敢將責任推給你,或許還能撈些好處;昨日你說王旦最怕的人有兩種,一類是都察院的御史們,另一類便是廠衛,咱們要找的人只能著落在這兩類人當中,你在蔚州這麼多年,好好想想可有合適的人選?”
江彬苦著臉仰頭呆呆的思索,半晌道:“都察院的人我可攀不上,蔚州錦衣衛百戶所倒還熟絡,錦衣衛百戶所的方百戶也和我喝過幾次酒,關係也還不錯,上回他賭錢輸得精光,還向我借了八百兩銀子呢,不過你確定這等事去找錦衣衛幫忙?這不是自尋麻煩麼?”
宋楠驚喜道:“你和錦衣衛的頭兒熟悉?這可太好了,這件事若是錦衣衛出面,保你老兄渡過此劫。”
江彬愕然道:“你沒明白我的意思,錦衣衛豈是隨便能招惹的,咱們本就是無中生有的設計王旦,若叫錦衣衛的人知道內情,咱們還不第一個完蛋麼?錦衣衛裡有什麼好貨色,別說是酒肉之交,便是親兄弟,該鎖拿還是不會手軟。”
宋楠輕聲道:“莫激動,咱們這不是在想轍麼?再者說世事無絕對,你又不是那方百戶肚子裡的蛔蟲,你又怎知他不會答應?關鍵是給的好處夠不夠,有大利可圖之事,傻子才不願意呢。”
江彬搓手道:“我都被你弄糊塗了,怎麼個意思?”
宋楠笑道:“你說那方百戶向你借八百兩銀子還賭債?”
江彬道:“是啊,我也沒打算要回來,就當交個朋友。”
宋楠道:“那方百戶怎麼說也是蔚州錦衣衛的頭頭,怎麼會潦倒到沒錢還賭債?這豈不是說明他的日子過的也不如意麼?”
江彬舉起蒲扇般的大手擺了擺道:“別提了,這傢伙花錢如流水,本來以他的身份,在蔚州油水撈的一定不少,可是他既好嫖又好賭還貪杯,瞞著京城的妻室在蔚州養了三房小妾,小妾要什麼給什麼,銀子花的嘩啦啦的;而且這鳥人也不知是不是女人玩的多了,賭場上十賭九輸,動輒幾百兩打了水漂,你想想,有多少銀子經得起他折騰?”
宋楠心中一動道:“以他的身份,輸了銀子別人敢要?”
江彬道:“那有什麼不敢要的,這廝性子還算直爽,輸了從不賴賬,若是沒了錢,便是到處去借也要還了賭債,賭品那是一等一的好。”
宋楠微笑道:“倒是個奇葩人物,他的家小在京城,這麼說一定是京城下派的來蔚州任職的嘍?”
江彬嘿嘿一笑道:“可不是麼,據說這小子本來在京城做百戶,不知怎地得罪了人,被一腳踹來蔚州,一呆就是三年;既不升職,也不調他回京,就這麼晾著,倒和老子一樣的倒黴。”
宋楠暗鬆一口氣,點頭道:“千戶大人,可否約這方百戶出來見面?最好是能說服他參與此事,如能如此,事情成功的機會將相當大。”
江彬沒料到宋楠三言兩語之間便決定請錦衣衛蔚州百戶所的方大同幫忙,實在有些膽顫心驚,這件事可不是鬧著玩的,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如果方大同不同意,那便大禍臨頭了,難道殺了方大同滅口不成?
“宋兄弟,這件事可否再斟酌一番,畢竟無十足的把握……”
宋楠打斷江彬的話淡淡問道:“你想不想被一擼到底,貶到最邊境的寨堡戍守,最終橫屍荒野呢?如你還有其他的妙計,在下願洗耳恭聽。”
江彬傷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心道:我若有法子,還用的著找你麼?宋楠輕聲道:“實際上我等於將繩索往自己脖子上套,這事說起來是你的事,但我絕脫不了干係,你若不願用此計,宋某求之不得。”
江彬揮拳砸在膝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