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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的紅木凳面踩得一片烏黑。

宋環趕緊上前,將宋楠來此討要家產無理取鬧之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末了道:“千戶大人,你說這等刁民可恨不可恨?我蔚州府中怎麼會有這等樣人?這事千戶大人定要給我做主。”

江千戶初時還漫不在意,邊鼓著腮幫子將點心一塊塊丟入口中大嚼,一邊頻頻點頭,發出唔唔之聲,但當聽到宋楠反咬一口反說宋環不是宋家血脈的時候,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口中糕點撲簌簌落下,像是三月裡的柳絮在地面鋪了一層。

“好刁滑的小子!”江千戶一拍桌案喝道。

“是啊,您說可氣不可氣?”宋環附和道。

江千戶緩步走到宋楠面前問道:“剛才宋公子所言可是實情?”

宋楠道:“確實是實情。”

江千戶上下打量兩眼宋楠,嘿嘿笑道:“有點意思,你這般刁滑的小子,本大人倒是頭一回見,居然敢反咬一口,你怕是要破罐子破摔不想好了是吧。”

宋楠靜靜道:“難道我的疑問沒有道理麼?他們誣陷我非爹爹親生,我便不能同樣質疑他們麼?他們要我拿出親生的證據,我便不能如此要求他們麼?”

江大人哈哈大笑,點頭道:“問的好,有點意思;可是你想過沒有,即便你告上官府,你的勝算怕是不足一成,我敢說到了州衙門你便以汙衊滋事之罪被拿入大獄,看你年紀恐怕連大獄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凡是進了那裡的人不脫一層皮休想出來,書生意氣頂個屁用?”

宋楠微笑道:“就算是不足半成又如何?蔚州是大明的天下,即便有贓官汙吏和望族勾結,紙終究包不住火,我被下獄,我的孃親和好友依舊會替我四處申冤,但凡有青天大老爺得知,倒黴的可就不是我一個人了,誰包庇誰枉法一個也逃不了。”

江千戶一愣,嘖嘴道:“看不出來,倒是個剛烈的性子,聽起來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你這是捨得一身剮,硬是要不依不饒了是麼?”

宋楠拱手道:“我也不想如此,我原本只想得到屬於自己的一份家業,他們既然不肯,還汙衊辱罵於我,我也只好和他們玉石俱焚。”

江千戶呵呵而笑道:“有點意思,但這麼一鬧你豈不是既受皮肉之苦又拿不到想要的東西,這叫損人不利己呀,何苦來呢?”

宋楠道:“莫非大人想做箇中人調停一番?”

江大人睜大眼睛咂舌道:“不簡單,當真不簡單,連我的心思你都揣摩出來了,你怎知本將軍想做個調停?”

宋楠一笑道:“千戶大人和宋家想必是熟絡之極,但聽了事情經過卻沒立即為他們撐腰,反倒對我有相勸之意,在下斗膽猜測,那是因為我一旦去衙門告狀,說不準勝算會很大,宋大公子無法拿出證據來,弄不好還真的家產會被充公,由此也許會牽扯出許多人來,或許連大人你也會被牽連上,所以還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人出面做個調停,平息此事,豈不皆大歡喜麼。”

江大人挑起大指,連聲讚道:“了不起,了不起,雖然說的不完全對,但也對了個五六分;你既然如此爽快,我也不妨跟你開啟天窗說亮話,你去府衙告狀那是必敗,我敢保證你會死的很慘;但今日之事難免會落入他人耳目之中,蔚州城……嘿嘿……可不只有州衙一家管事,總有一些愛管閒事之人會聞風而動,雖然也不難搪塞,但多一事總比少一事好;我既和宋府熟識,當然也不願見到有人為難宋府。”

宋楠微微一笑,輕聲道:“繡春刀、飛魚服,大人是不是說這些人呢?”

那江大人眼神凌厲,旋即恢復平和,哈哈一笑不置可否;一旁的宋環母子見江大人和宋楠聊得熟絡,心頭暗自著急,本來指望著江大人能替自己撐腰,沒曾想江大人居然是起意調停,對他們之間的對答,宋環母子也聽得一頭霧水。

“你是個聰明人,但人太過聰明不是好事,說罷,此事你打算如何善了?”江大人往椅子上一坐,拿起點心復又大嚼起來。

宋楠知道,今日的契機就在此處,說去府衙告狀云云,能不能奏效他自己也不清楚,這裡是大明朝,和後世可完全不同,自己雖然在後世閱人良多,對於人際之間的微妙關係也把握的遊刃有餘,但對於這裡的情形還是雙眼抹黑一概不知,之所以做了那場戲,只是基於人性共有的弱點來針對罷了。

至於猜測出這江大人話語中的含義,那確實後世自己善於觀察思考得來的本事,這江大人和隨行士兵都是普通的軍隊服飾,其身份也許只是蔚州駐紮的朝廷軍隊;那江大人說:‘此地並非州衙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