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手中的燭火跳動不休,微一愣神差點燒到了臉上的肌膚,宋楠猛地一驚,三步兩步衝到後窗前,後窗微微開了一條縫隙,一股冷風從縫隙中直吹過來,正是這股冷風將燭火吹得跳躍不定。
寒冬季節,又是帳暖之夜,後窗卻不關嚴實,實在是不合情理。
宋楠猛然伸手拉開雕花木窗欞,寒風直撲面孔,將手中燭火吹滅,窗外漆黑一片,北風呼嘯著刮過樹梢,發出嗚咽之聲。
宋楠探出頭往外觀察,藉著清冷的星光,可見窗下是筆直的牆壁,由於在二樓,離地足有一丈多高,地面是一條黑乎乎的小巷,一棵大樹光禿禿的枝椏橫亙在眼前,擋住了平視的視線。
“楠爺,怎麼了?”方堅趕緊命人點起燈籠上前來詢問。
宋楠擺擺手剛要說話,方堅忽然叫道:“楠爺,你的手……”
宋楠低頭一看,燈光下左手手掌一片通紅,隱隱有血腥氣衝上鼻端,宋楠略一思索,拿過燈籠往窗臺上一照,只見窗臺上數處血跡宛然,頓時心中如明鏡一般。
“兄弟們,兇手受了傷,已從後窗逃走,你們看,這便是兇手跳窗時留下的血跡,看來傷的不輕,定逃不遠。”
“一定是如此,楠爺,咱們怎麼辦?”方堅李智等人點頭贊同,同時請示宋楠。
宋楠道:“沒說的,咱們去追,要是咱們能抓住殺人兇手,在州衙門面前也有臉面,錦衣衛衙門那裡也好交代。”
眾人紛紛點頭,當下宋楠留下大部分人手封鎖現場看守眾人等待州衙和錦衣衛來人,只和李智方堅帶了七八名兄弟快步出門繞到後面的小巷中,正對兇案房間的視窗下果然發現數灘血跡和一堆斷裂的樹枝枯葉,看折斷的痕跡都很新鮮,看來兇手受傷後正是利用靠近視窗生長的這棵大樹逃離,可能是因為受傷太重,手腳不靈便,這才踩斷了許多樹枝,留下這麼明顯的痕跡。
“循著血跡,追。”宋楠打著手勢,眾人舉著七八盞燈籠,沿著雪地上零零星星卻很醒目的血跡一路追蹤往西,穿過數條小巷和偏僻的街道,那血跡依舊還在延續,宋楠心想:照這麼流血下去,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也許馬上就能看到兇手僵死路邊的情景了。
再追過兩條巷子,宋楠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地形越來越熟悉,前方一片空地,空地邊幾大片竹林沙沙作響,雖是夜裡,但宋楠依然能認出這個地方,他不由的停下了腳步。
這片空地和竹林不正是芳姑小店所在麼?那日自己落第之後前來買醉,無意間誤闖竹林,看見芳姑正在這片空地上練武,還差點被芳姑誤以為是偷窺的登徒子,再後來又在此處來去了不少回,雖沒刻意記憶,但還不至於弄錯地方;再往前穿過竹林之後走個幾十步便是芳姑的小店了,可宋楠卻一步也邁不出去了。
一種不祥之感湧上心頭,因為忽然之間,宋楠的腦海裡的一些細節自動串聯起來,由此產生了一個讓他目瞪口呆的猜測,從芳姑小店的突然關門到今夜怡紅坊的人命案,整件事似乎朝著一條線索上發展:會武功的芳姑、自願入怡紅坊為娼的女子、此刻血跡通往的方向,受了傷之後理應趕緊尋一處包紮傷口或者藏匿,但她們硬是撐了這麼遠要跑來這裡躲藏,顯然是因為在這裡是她們自己的地盤,躲在這裡也更有安全感。
凡此種種都似乎預示著今夜的人命案和芳姑有關。
“孤芳……孤芳”宋楠心頭默默唸叨,猛然心頭一怔:“芳姑……孤芳,這麼是多麼明顯的巧合,另一位叫做青兒,不用說是取了陸青璃名字中的一個字化名了;命案的兇手必是芳姑陸青璃兩姐妹無疑。”
宋楠整個人傻了,本來就覺得這兩姐妹有些奇怪,開店當壚的年輕女子便已經是一樁引人眼球的不尋常之處,更何況自己還撞見她會武技的秘密,一切都預示著她們壓根就不是為了做生意,而是借開小酒店為幌子,暗中有其他的圖謀,殺錦衣衛便是明證。
想明白了這一點,宋楠更加的猶豫,芳姑和陸青璃怎麼看怎麼不像是無端作惡之人,和自己雖無深交,但對自己還算不錯,回想自己和她們的數次交往,宋楠從心底裡對芳姑懷有好感。
宋楠幾乎可以肯定,只要再往前行幾十步,過了竹林小徑,必會在芳姑小店中尋到躲藏著的她們,自己可以輕易的便破獲這起殺人案件;但心頭有個聲音告誡宋楠,這其中必有隱情,自己不應該這麼草率的將兩人捉拿拱手送給官府。
“楠爺,怎麼不往前追了?”李智見宋楠站著發愣,詫異的問道。
幾乎在一瞬之間,宋楠便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