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阻撓,你若只有這一個理由的話,還是擴音為好,這根本不是個事。”
楊廷和慍怒道:“就算你能籌措到糧餉,這撕毀和議之事也會讓朝廷失信於天下,周邊屬國當做何種想?”
宋楠哈哈大笑道:“可笑,跟韃子你還談什麼信義,若要談,你去西北走一遭,看看哪裡塗炭的城池,失去家園的百姓,你跟他們談一談跟韃子守信之事,保管你被潑一身的大糞回來。”
楊廷和拂袖道:“既如此,我沒什麼好說的了,皇上,老臣有言在先,若開戰引發其他事端,或導致國內動盪,此後果必要追究。”
沒等正德開口,宋楠便道:“楊首輔便安心的呆在你的內閣公房中聽訊息,這件事您一根手指頭也不用動,您有其他重要事務要忙,這麼一件小事便不勞你費心了。”
楊廷和冷哼一聲不再出聲。正德想了想還是問道:“可是這大軍出動,起碼要幾百萬兩銀子的費用,你當真個人籌措麼?”
“皇上,您就別管了,鎮國公富可敵國,拿出點銀子來應付這場仗還是綽綽有餘的,說起來鎮國公在白紙坊賺了幾百萬兩銀子,此刻是該拿出來些回饋朝廷了。”兵部尚書陸完陰陽怪氣的插了一句。
宋楠扭頭喝道:“多嘴,我和皇上奏對,何時輪到你來插嘴,你還是反省反省你在西北的指揮失誤之事吧,現在還沒忙到你的頭上,我若是你便自請辭去兵部尚書之位,而不是腆臉賴在兵部尚書之位上不走。”
陸完色變,嘴巴囁嚅想要反駁,張侖低喝道:“鎮國公說的對,陸大人,我正打算上奏皇上彈劾你,你可不要沒事找事。”
兩大國公爺聯手責罵,陸完心膽俱寒,想發聲卻又不敢,看看楊廷和等人,雖然面色不善,但也並沒有出來說話的意思,只得以手遮面,訕訕退下。
第七五七章 各有心事
這一次早朝可謂大大出乎群臣的意料之外,本以為這次早朝上不會有什麼波瀾,但沒想到居然跌宕起伏驚喜連連;鎮國公宋楠和韃子定下的和議居然是假的,他居然是為了救下數百婦孺便放走了韃靼國小王子,他居然要率軍北伐奪回河套;內閣不同意再打仗以錢糧相脅,他居然要自己籌錢糧去替朝廷打仗……
一連串想不到的事情讓群臣都有些無語了,走在殿外陽光普照的廣場上,群臣才忽然發現這一切是多麼的荒唐可笑,簡直可以說是曠古未有。歷朝歷代哪裡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武官要打仗,文官不給錢,最後武官自己掏腰包去打,這簡直讓人無語。
皇上的態度也是奇怪,竟然兩不得罪,既不勒令內閣全力以赴,又不阻止宋楠的激進之舉,整個朝廷的格局忽然變得既混亂又涇渭分明,以新晉鎮國公為首的勳戚集團已經形成凝聚力,在朝廷大事上敢於下決策,不再像以前英國公張懋在世時保持著低調行事的策略,但凡朝中大事不太過多的發表意見。這樣一來,便形成了相互對抗的混亂局面。
所謂的涇渭分明便是勢力的劃分已經漸漸形成態勢,以宋楠張侖為首的勳貴集團的高調和楊廷和為首的內閣外廷諸臣之間顯然已經有了目光所見的裂痕,雙方之間再不和以往那樣遮遮掩掩,今日朝堂上相互之間的言語攻擊,甚至是當面的諷刺侮辱便是明證;兩大勢力對對方已經失去了最起碼的尊重。
朝中精明之人敏銳的感覺到時局的變化,一旦分成明確的對抗派系,那麼隨之而來的便是傾軋和相互攻訐,朝堂上的安穩日子也將不復存在。官員們自己也知道,已經到了選邊的時候了,每每到了這種時候,便是再精明的老狐狸也會覺得難以抉擇。
宋楠這一邊最大的優勢便是皇上,顯然皇上對宋楠的寵信是毋庸置疑的,即便有暗地裡的傳聞說宋楠睡了康寧公主,皇上一怒之下擼了他的兩處軍職,將他打入冷宮。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而且此事沒經證實,誰也不敢胡亂的猜測。但這件事既然流傳開來,也許是宋楠一方的某種劣勢,或許哪一天皇上不滿宋楠的所為,便會將他打翻在地。
楊廷和這一方的優勢也不小,且不說楊廷和如今是後宮張太后最為信任之人,光是朝中大大小小上百位能數得上號的文官便是楊廷和最大的後盾。監察院,六科給事,六部,內閣,所有的人都唯楊廷和馬首是瞻,朝堂上站著的百官中有一半是他的人,他只要想發力,哪怕芝麻綠豆大的事兒也會鬧得沸沸揚揚。而且外廷的團結已經達到空前的程度,劉瑾死後這幾年外廷在民間的聲望也水漲船高,楊廷和的個人聲望早已超越乃師李東陽,這都是不得不考慮的因素。
牆頭草們撓破頭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