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圖:“劉公公,你也不必做這些樣子,別人或許我不瞭解,但你劉公公我卻是瞭解的,我也不指望你能施惠於我。在這內廷之中,靠的還是自己的本事;所以今日我便來向劉公公要個官兒,若是劉公公能答應我,我便助你解決了錢寧,且滴水不漏。”
劉瑾沉默了,盯著馬永成看了一會兒,嘆口氣道:“沒想到馬兄弟對我劉瑾竟然已經失望至此,也罷,也不必多解釋了,再解釋反倒顯得咱家虛偽的很。你說你想要什麼?”
馬永成道:“我想挪挪位置。”
劉瑾道:“司禮監秉筆如何?這可是皇上身邊的近侍,地位在內廷之中也自崇高,咱家是司禮監掌印,倒是一句話的事兒,大不了除了一個秉筆的名便是。”
馬永成搖頭道:“我可不稀罕秉筆太監的職位。”
劉瑾皺眉道:“這是什麼話?秉筆太監責任重大,皇上口諭聖旨乃至奏摺的披紅都由秉筆承擔,在你口中竟然如此不堪?”
馬永成冷笑道:“咱家是就事論事,秉筆的權力自然不小,但在你劉公公的司禮監裡,誰不是提線傀儡?豈有半分權力?叫我說都不如在內承運庫中自在。”
劉瑾怒極,喝道:“那你要什麼?難不成要我讓位於你,你來當這個司禮監的頭兒不成?”
馬永成道:“咱家倒也沒敢這麼想,劉公公的職位誰敢搶?這不是找死麼?咱家只要御馬監掌印太監的職位,另外,御馬監三千御林軍可不準公公派人提督。”
劉瑾怒極反笑,笑聲尖利刺耳,院中高樹上堆積的厚厚積雪彷彿也不堪聲波所擾,撲簌簌漫天而下,將兩人的頭臉身上落得一片雪白。
“馬公公,你怕是失心瘋了,跑到我這裡一番胡言亂語,咱家念及昔日交情,今日且不跟你計較,還是老老實實回你的內承運庫去當差,莫做這白日大夢吧。”
劉瑾抖抖身上的落雪抬腳便走,馬永成低聲喝道:“劉公公若是不答應我,我這便去御花園求皇上給我個廠督的職位,反正還空著一個缺,錢寧要得,我便要不得?”
劉瑾一愣,旋即冷笑道:“你以為你有多大的面子麼?你有多大的功勞?皇上會理你這個茬兒?”
馬永成冷笑回應:“咱家自然面子小,但公主的面子如何?”
“公主?”劉瑾冷笑道。
“正是,康寧公主已經答應了咱家的請求,要在皇上面前推薦我任廠衙督主之職,莫說你不信,咱家會證明你看的。”
劉瑾心頭念如電轉,馬永成這麼做便是要把水攪渾,趁著錢寧作亂的時候在給自己新增混亂,皇上如果真的答應了馬永成,新增廠衙兩個督主的職位便全部飛了,谷大用和高鳳還不瘋了麼?
另外錢寧和馬永成這兩個反骨之人執掌東西二廠,宋楠的錦衣衛衙門更是跟自己不對付,如此一來,自己把著個內廠的空殼又有何用?無東西廠的合力擴張,又怎會起到削弱錦衣衛衙門的權責的作用?自己精心策劃的一切豈非化為泡影?更鬱悶的是,還在內廷培養了兩個實力人物成為自己的心頭塊壘,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麼?
種種不利之處如洪水猛獸般的湧上來,劉瑾赫然發現自己竟然束手無策了,他沒想到事情竟然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上,這一襲來的巨浪忽然便要將他自己為經營的穩固之極的大船給掀翻了。
劉瑾猛然間覺得,這些事在短短數日之間便爆發出來,事前自己竟然絲毫沒有半分的估量,一步步一件件就像是一張按部就班的大網向自己罩下來,明顯有蹊蹺之處;好像是有人計劃好了一般。
像馬永成,他就算心計艱深善於隱忍,又怎會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錢寧就算對自己不滿,也不至於將此事跟馬永成這個窩囊廢來說明;再說錢寧又怎會掌握到錢寧的所謂把柄,又怎敢理直氣壯的前來跟自己交易;看準自己正處在混亂之中便來渾水摸魚,這個時機的掌握可謂妙到毫巔,馬永成有這個本事麼?
一個個疑問和不尋常之處瞬間湧滿劉瑾的腦海,劉瑾慢慢的理著紛繁的頭緒,猛然間腦海中像是烏雲中亮起了一道閃電,一切在瞬間豁然開朗起來。
若馬永成所言不是扯謊,則康寧公主會在皇上面前替其進言,而康寧公主又怎會為馬永成進言?她沒有任何理由替馬永成來貿然干涉內廷任命,唯一的解釋是,有人讓公主這麼做。
而這個能夠左右公主的人,除了皇上太后,那便只有一個人,此人便是——宋楠!
一想到這個名字,劉瑾便覺得一切都順理成章了;這段時間自己的心裡其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