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饒,實在是可惡之極,他的臉se變得非常難看,定定神道:“此事關乎內廷穩定,既然諸位大人和朕的想法有些出入,便容朕退朝想一想,明ri早朝再做定奪;朕的頭有些暈,今ri早朝便到此為止。”
正德又玩起了拖字訣,李東陽等人豈會不知,雖極力勸阻,但正德執意退朝,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正德在蕭敬的攙扶下出偏殿而去,一個個氣的面se鐵青。
李東陽迅速將所有參與其事的文官就近召集到內閣公房商議對策,眾文官們七嘴八舌氣憤填膺,就差罵娘了。
李東陽搖頭道:“諸位,皇上顯然是不願意誅殺劉瑾等人,要不咱們適可而止,便同意皇上的建議,將八虎趕出京城發配南京了事?這樣,也基本達到清君側,讓內廷恢復秩序的目的。”
韓文高聲道:“李閣老,豈可如此半途而廢?皇上被劉瑾等人蠱惑ri久,自然是有些猶豫,我等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在讓劉瑾跑去南京逍遙,你便那麼肯定皇上不會哪一天想起劉瑾來,又召他會京麼?”
謝遷捋了捋鬍子道:“是啊,李公,你什麼都好,什麼都教我們佩服,就是心太軟。除惡務盡,這次咱們拿不下劉瑾,內閣外廷各部將顏面掃地,這等事皇上也來討價還價,今後我們如何行事?劉瑾那廝豈不笑掉大牙麼?”
眾文官一起叫嚷道:“對,不能就此罷休,一定要誅殺劉瑾懲處其黨羽,讓皇上改正行端,效先皇之賢,這是我等文臣的職責所在,否則要我等何用?”
李東陽瘦小的臉上一片愁容,擺擺手道:“莫吵莫鬧,老夫只問一句,若皇上執意不肯,我等下一步該如何?”
眾人默然,眼光看向謝遷劉健韓文等主事者,劉健緩緩道:“皇上若執迷不悟,我等做臣子的只能死諫,老夫將會第一個提出辭呈,既然皇上不聽我等臣子之言,我等留之何用?”
韓文點頭道:“對,本官也遞辭呈。”
謝遷道:“老夫同意,李公認為如何?若皇上執意不聽,我等便集體辭官歸老,身為大明朝文臣,不能清佞臣,輔君主以正道,留之何用?”
眾文官紛紛點頭表態,要跟隨內閣大佬的腳步;眾人心裡都明白,辭職是假,逼迫皇上就範是真,這一次是狹路相逢勇者勝,必須要拿下這一仗,只要皇上一低頭,今後外廷將凌駕百官之上,文官們也將徹底成為朝廷的主流。
李東陽心頭微嘆,他的心裡清醒的很,眼前這些人已經有些矯枉過正了,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不能讓他們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相反反而會招致攻訐,只能眼一閉心一橫往前衝了。
……
宋楠巳時一刻進了宮,特意路過奉天殿看了一眼,發現奉天殿空空如也,早朝早已散去,空曠的廣場上,幾名官員三三兩兩圍攏子啊一起神se鬼祟的在談論些什麼。
宋楠也不想去打聽,直奔乾清宮而去,進了殿門,便看見丘聚坐在廊下焦急張望,雖然依舊是黑se大氅的督主打扮,但臉se白的像紙,臉上籠著yin雲。
丘聚一眼看到宋楠,忙像見了救星一般的迎上來拱手道:“宋大人,你可來了,劉公公都等的著急了。”
宋楠道:“早朝上文官們發動了麼?”
丘聚邊走邊道:“兇得很,劉公公和我們按照你的辦法先請罪,但那幫老傢伙們不依不饒執意要砍了我們的腦袋,皇上看樣子有點動心了,劉公公急的不得了。”
宋楠點頭,跟著丘聚來到偏殿的一間公房,掀簾而進,但見屋內死氣沉沉,劉瑾等人一個個如泥塑木雕一般的木然坐在屋內。
劉瑾看見宋楠趕緊站起身來焦急道:“宋大人,現在該怎麼辦?你的計策好像沒見效啊。”
宋楠皺了眉頭,第一句便是埋怨,這劉瑾看來是慌了神了。
“莫慌,先告訴我殿上的情形。”
劉瑾趕緊將早朝上發生的一切都說了一遍,隨即道:“皇上雖有迴護之意,但老傢伙們似乎鐵了心,剛才我們想去見皇上求情,皇上居然不見我們,這是不是說明,皇上打算舍了我等的xing命來平復此事呢?”
宋楠看著面前幾張蒼白驚惶的臉,心中暗歎,果然內廷大佬們看似風光,權力卻全來自皇上的授予,一旦失去了這個支撐,他們便如喪家之犬,任人宰殺毫無反抗之力。
“皇上在何處?我去見見皇上。”
“皇上在後園裡,康寧公主來了,陪著皇上說話呢。”劉瑾忙道。
“康寧公主?”宋楠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