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皇上,話雖如此,您別忘了,您可是剛剛即位才三個月,先皇靈柩尚未下葬,這時候若是不能拿出有力的證據就辦了王嶽和範亨,必會有些鴰噪的傢伙們風言風語說皇上對老臣如何如何;內閣和六部的文官,勳戚們那裡也交代不過去,咱們總不能為了辦王嶽和範亨便得罪一大幫子勳戚大臣吧?”
正德皺眉道:“難道便任由他們逍遙?”
宋楠道:“當然不成,恰恰相反,要透過此事震懾群臣,讓勳戚大臣們知道皇上的英明神武,這徐智斷不能殺,他便是最好的人證,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他悔過的態度也較為誠懇,所貪汙的四十萬兩銀子也盡數交出,我之所以來的晚了些,便是將他的銀子裝車運到宮中,西華門有番役當值,我正是等番役們更替之際方才進了宮,便是不想打草驚蛇。”
正德道:“銀子在何處?”
宋楠往外一指,張永快步將竹簾掀開,只見外邊的廊下,十多輛大車排了一長溜,上面的雨布已經掀開,壘滿其上的全是大木箱子,裡邊想必全是銀子了。
正德快步出門,只見宋楠抽刀劈開一隻木箱,嘩啦啦一陣響,一大堆銀子順著車邊落了一地,滿目銀光。
正德咂舌不已,想了想道:“那依著你的意思,咱們該如何佈置?”
宋楠道:“臣已經分派人手將所涉人等全部監控,明日早朝,皇上便當庭審理此案,臣明日一早便著手緝拿相關人等,到時候人證物證在群臣面前一一呈現,當庭將範亨王嶽拿下,這樣既防了有人求情告饒,又昭顯皇上威嚴聖斷,叫大臣們看看皇上是如何運籌帷幄決斷決勝的。”
正德喜道:“好辦法,虧你能想得出來,這樣朕也在內閣大學士和六部官員面前揚眉吐氣一番了。”
宋楠微笑道:“臣就是此意,這是皇上樹立權威的好機會,恕臣大膽,為了這個計劃,臣也算是逾矩查探,本是一樁小案子,涉及到王嶽的一處地產,臣越查越覺得可疑,於是便逾矩暗中跟了下去,沒想到挖出這麼一個驚天大案,臣也是沒想到。明日殿上,一定會有人說臣這個小小千戶不該涉及此案了。”
劉瑾道:“這倒是,皇上不如給個身份給宋楠,便說是皇上特准宋楠查勘此案的,這樣他們也就沒法根據這一點來詆譭宋楠了。”
正德道:“那朕給你下個特旨便是。”
宋楠道:“不可,下旨要經過司禮監,豈不是打草驚蛇。”
正德想了想,伸手將腰間玉佩扯下遞過道:“朕的玉佩便是信物,朕便說不想打草驚蛇,於是便只能下口諭,以玉佩為憑。”
宋楠伸手接過道:“多謝皇上了。還有,這徐智既然交出贓物,又願意指證,還請皇上發落的時候給予從輕,這也是我答應他的條件。”
正德道:“好罷,算他運氣好,便留他一條狗命。”
第一八六章 隔牆有耳
(感謝休閒浪人、千里追尋兩位兄弟的月票)第一八六章
風暴來的快,去的也快,一場暴風雨過後,天空碧藍如洗,陽光直射之下,很快又熱氣蒸騰,地面上的水汽蒸發的很快,除了窪地處的水漬和暴漲的河水之外,幾乎看不出任何暴風雨洗刷過的痕跡。
宋楠告退出來,劉瑾緊跟著追了出來,在殿邊角落叫住了宋楠。
劉瑾長鞠到地,萬分感激的對宋楠道:“宋千戶,咱家對你可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若無宋千戶妙計,咱家可是無計對付那兩條老狗呢。”
宋楠笑道:“劉公公客氣了,我也不全是為了你,範亨不也想要我的命麼?若任由他們鬥垮了你們,皇上身邊可全是王嶽範亨的人了,這宮裡我也從此不用進來了,總之為人為己,幫你便是幫我,咱們不說客氣話。”
劉瑾咂嘴道:“宋千戶快人快語,我劉瑾記著你這次的人情,總有一天我會還了你這個人情,咱家最怕欠人人情。”
宋楠哈哈笑道:“不想欠也欠了,還不還人情公公自己斟酌,但目前還請劉公公好生的打起精神注意宮中動靜;特別是徐智,要盯緊他,明日上殿之前不能讓他和王嶽範亨他們見面,徐智現在如驚弓之鳥,很容易被看穿露了馬腳,最好是找個由頭將其藏起來。”
劉瑾道:“放心,咱家早有安排,已經派人跟隨他去御馬監,讓他自承身體抱恙出宮就醫去,然後便讓他待在乾清宮中,捱到明日早上便成了,今晚我便不出宮了,我要陪徐智聯床夜話。”
宋楠呵呵笑道:“那徐智恐怕整晚都無法入睡了。”
劉瑾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