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宿世血仇,他們之間早已經是水火不容。
第三點,我已經慢慢融入了我現在的人類生活之中。如果我繼續下去,我將會成為一個完完全全的人類,這也就意味著,我站在了自己親人對立的一方。
第四點,陰差陽錯下我成了一個人類傭兵。傭兵的工作是戰鬥,人類傭兵的對手會是哪些呢?獸人族,精靈,或者,魔族。也就是說,有一天我可能會和我親人們戰鬥。
第五點,我的記憶並沒有恢復,我不清楚自己作為一個人類真正的身份是什麼。我不清楚那個身份的我會如何看待我現在的這些親人們。如果有一天,我恢復了記憶,發現自己其實是我那些魔族親人的敵人,我該怎麼辦。
一口氣想了這麼多,我的心情慢慢恢復了平靜。是嗎?這些就是我不經意間一直在逃避,卻不能不面對的東西。
我不可能和我的親人為敵,我也不願意站在和他們對立的一方,這一點是肯定的。那麼,我只有放棄我作為人類的身份嗎?想到還在凱娜絲等候我的菲妮,想到和她那段突如其來的感情,想到幾個月來她為我所做的點點滴滴,我沒有把握能說放棄就放棄。還有以我的名義修建起來的收容所裡的那些個魔族老人婦女和小孩,他們也讓我放心不下。那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我雙手抱頭,閉上雙眼,呆伏在石桌上。
“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總是要面對一些抉擇,總是不得不放棄很多東西。”突然蹦出在我身後的隆說。
“……”
“人生就是在一次次取捨中前進,當有一天,你發覺你得到了很多的時候,其實你也失去了很多。”隆坐在我身旁,印象中,這是第二次。
“……”
“任何人都無法逃避命運的抉擇,任何人都無法擁有全部。而我們所做的,不只是要謹慎的抉擇,而且要充分的理解和相信自己所做的抉擇。”奇怪的是,印象中的隆在我面前大發感慨的時候,手中總是拿著酒杯。“有一些抉擇,我們永遠不會背棄和後悔,我們把這個稱之為——理想。”
我接過隆的遞過來的酒杯,一口飲盡。我一直都沒有告訴隆,其實我並不喜歡酒的味道。這個恐怕得等到我們在另一個世界相會時,才能讓他知曉了。
“我們是同一類人,隆。”這句話我不知和他說了多少次,印象中,這一天,是第一次。
“但我不希望我們會落到同一個下場,由衷的祝願你,我的朋友。”現在想起來,這個祝福來的還真是不切實際,同一類的人,不就該是同樣的收場嗎?而且是像我們這樣兩個同樣怪異的人。
此後的幾天裡,我和貝倫接到命令前往裡索城內監視王族巫師……抱歉,我實在記不住那麼多名字,暫且有字母代替吧。前往監視王族巫師a。
這類偷雞摸狗的勾當,貝倫做起來比我要來的熟練。我們倆的行動都是他在打理安排。幾天過去後,在我倆的全天候監視下,王族巫師每天每頓吃幾碗飯我們都瞭如指掌。我們的結論是: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於是覆命後的我們被改派監視獸人名將b。
結果也沒監視出什麼名堂來。
然後我們又去監視皇族寵姬c。
以此類推……我不清楚全部的拼寫字母夠不夠用。
“你好象說過,傭兵是自由的,可以不參加戰爭,是嗎?貝倫?”我和貝倫在這段時間的磨練下,習慣了見不得光的生活。如今已經可以一邊躲在隱蔽的地點監視,一邊若無其事地吃東西睡覺。
“是啊,原則上是這樣。傭兵不同於士兵,無論什麼時候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立場。”貝倫打了個哈乞。這次我們負責監視的據說是一個掌管軍隊資源調配的資深將領?,管他呢,在我們眼裡,什麼人不都是一樣的吃喝拉撒。我們關心的只是他們的住所戒備是否嚴密,有沒有神經質警惕性過高,或是患有神經失調症晚上睡不著覺亂跑。
“那麼實際上呢?”我從身邊夜行袋裡拿起一塊乾糧。
“在現實生活中嘛,當然就要考慮到很多現實方面的因素。比如說肚子問題,人情問題,權勢效應,諸如此類的。”貝倫又伸了個懶腰。
“是嗎?那麼說來我也可以在任何時候,決定自己該怎麼做了?”我手拿乾糧問。
“只要不是在所參加戰役進行的過程中,理論上是這樣的。”貝倫揉了揉眼睛。“怎麼?你對現在的這種生活有所不滿嗎?忍忍就過去了,我們完成這次的任務後,前景可是一片大好啊。”
貝倫曾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