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淵明年紀還小,又是一隻被養在城市裡的寵物兔子,這對自由的妖精來說,其實是很可憐的。
既然相遇認識的,塗幾就會不由自主地在意起這個小小的……算是同類吧?
夏子飛揉揉塗幾的腦袋:“等我接它回家就告訴你。”
但是……陶淵明可能要暫時要委屈一下,夏子飛並不打算立刻接它回家。
昨天陶淵明又流鼻涕又發燒,嚇了夏子飛一跳,費了很大力氣才勉強找到一家關門晚的寵物醫院。
結果醫生一檢查,並仔細問了問情況以後,說陶淵明除了確實感冒以外,還有點心病。
如果不是對方一臉嚴肅,夏子飛幾乎要以為那個清秀的年輕獸醫是在開玩笑。
心病?一隻小小年紀每天吃好喝好的霸道兔子能有什麼心病?
更別說他剛剛特意帶著它爬山放風過!
“這孩子很敏感,要安撫很久才願意讓我檢查。最近兩天家裡有什麼變化嗎?餵食的盤子換了或者傢俱擺放位置都有可能造成小動物的心理壓力。”那個獸醫這麼說。
“加上受涼了,心裡又一直不能放鬆,看起來就會很嚴重。”
夏子飛瞪了病懨懨的陶淵明半響,想起來他去檢查陶淵明的時候,它的腦袋確實換了個方向,還半睜著眼睛,看著……
客房的門?
夏老闆徹底囧了。
一定要說變化的話,就是昨晚家裡多了個人。
……陶淵明不會是在對安千戒備吧?還是它其實怕生到了這個地步?居然因為有不認識的人住進來壓力大得讓感冒惡化?
不管怎麼說,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只要安千沒走,即使把陶淵明接回家,它八成也會緊張得休息不好。
而且……
安千總不能一直不回家。
夏子飛停下車,卻沒有立刻下車,而是拿出手機。
“喂,廖其?幫我個忙。”
塗幾眯著眼睛,努力辨認著那些細小而方正的字。
公車站牌上密密麻麻地寫著站點,現在是上午下班的高峰期,很多人都擠在一起,塗幾沒法再靠近站牌了,於是只能努力歪頭避開擋著視線的人們,認真研究。
他沒有坐過公車。
雖然是隻只會種菜的兔子,但是縮地瞬移之類的法術,塗幾還是會的,從村子到城裡,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
但是進了城,要找到夏子飛的家,就很有難度了。
人類為街道城區起了無數名字,塗幾隻記得夏子飛對他說過的小區名字,但是要如何才能去到那個小區,是個問題。
塗幾已經找了很多個站牌了,最後搭車的人來來去去好多批了,在站牌下拉二胡的瞎子看不下去,趁沒人等車的空隙問了塗幾的目的地。
“帝江花園?”瞎子說。“住那個地方的人哪裡會坐公車喲,你上78路,到雞油路口下,這個站離那裡最近。”
塗幾連忙說謝謝。
瞎子擺擺手,這時又有輛公車過來了,他連忙扶正了那副蛤蟆墨鏡,十分高深莫測地坐了回去。
這批下車的人依舊沒有掏錢的意思,瞎子也不在意,又咿咿呀呀拉開了。
塗幾探頭看見下一輛過來的就是78路了,想了想,過去在瞎子腳邊的碗裡放了點東西,然後才上了車。
瞎子斜著眼睛一看,一隻黃澄澄的大屁\股鴨梨壓著幾張毛票,穩如泰山。
今天上午夏子飛打過電話,說他中午就能接陶淵明回家,到時候再跟他彙報情況。
塗幾一個早上給菜園叫了水捉了蟲,覺得還是很擔心。
於是還是忍不住自己進了城。
夏子飛說過無論什麼時候都能給他打電話,但是塗幾知道他是老闆,每天都很忙,於是自己一路艱難地摸索到了夏子飛住的地方。
只是……
他進不去。
每次都是夏子飛直接把他帶回家,塗幾從來不知道非住戶要進去還要經歷這麼多盤問和關卡。
塗幾說他是來看兔子的,結果被趕開了。
塗幾想了想,化出原型,果然一路大搖大擺暢通無阻。
安千坐在沙發上,和廖其大眼瞪小眼。
廖其說:“小千,安叔昨天晚上罵了我一頓,說你回來了我們竟然沒勸著你回家,你知道我爸那脾氣,被安叔一說立刻跟著抽了我一頓,今天你要還是不願意回去,我還得接著倒黴。”
安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