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躥了出來,嘴裡叼著一包沒開封過的醫用棉花——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那一瞬間,陶淵明驟然亮起的眼睛刺瞎了夏子飛的狗眼。
“陶淵明,”夏子飛用兩隻手掐住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子,咬牙道:“你還沒到發情的年紀——這是早戀。”
陶淵明睜不開夏子飛的手,但四肢仍然鍥而不捨地撲騰著,
“而且就算你年紀夠了也不行!那是一隻狗!你還不夠人家一口啃的!”第一次養寵物的夏子飛覺得太鬧心了,感覺還嫌他的事不夠多似的,連陶淵明都要給他添亂。
名叫麥先生的黑色杜賓犬十分規矩地坐在獸醫腿邊,驕傲地仰著頭,肌肉線條流暢漂亮。
即使不懂狗,夏子飛也要承認這隻杜賓看起來帥氣威風極了。
但是——
那狗越威風,就越顯得陶淵明那小身板“不夠一口”啊!
可惜陶淵明不能明白主人的苦心,對要被塞進寵物箱裡帶走這件事情十分抗拒,夏子飛一拿著它靠近箱子,陶淵明就不要命似的掙扎。
夏子飛怕它動作太劇烈傷到自己,又不敢太過用力,結果還是拿陶淵明沒辦法。
就在一人一兔僵持不下的時候,手機響了。
夏子飛吐氣,接起手機:“廖其?”
“我在陶淵明這裡。什麼?!塗幾到我家去了?”夏子飛一頓,“而且安千……沒走,是不是?”
陶淵明跳下桌子,向杜賓蹭過去。
夏子飛掛了電話,有點煩躁。
安千雖然從來沒接受過他,但卻對他的情人一直很不客氣,甚至有過因為他不喜歡其中一任的名字,而明確表示只要夏子飛和那人繼續在一起,他就和夏子飛保持距離的事情。而剛才聽廖其的說法,安千似乎認定現在塗幾是和他在一起了。
可是別說塗幾隻是他單方面在追求,即便是他對塗幾沒意思,現在的安千也不應該再幹涉他了。
人就是這麼自私的動物,當心存愛意的時候,對方做什麼事情都會覺得可愛,但一旦從求而不得的泥潭裡拔出腳來,那當初的甘之如飴就會變成令人煩躁的負擔。
夏子飛不願意對安千太生硬,二十多年的情分還在。
但是他也不願意因為自己的安千不清不楚的事情,影響到他和塗幾將來的可能性。
“我下午再來接陶淵明。”夏子飛拿起外套。
“半天寄養,50。”獸醫頭也不抬。
“……”
獸醫顯然猜到了夏子飛在想什麼,抬頭一笑:“有專屬看護陪玩,這個價不貴。”
像是響應他的話,那隻杜賓低頭把在它腳邊撲騰的陶淵明一口叼起來。
……真是個小笨蛋。
夏子飛一邊憤憤地想,一邊快步出了門。
“子飛昨天也沒有說一聲,我不知道今天會有客人來。”安千坐在沙發上,和塗幾面對面。
“他也不知道。”塗幾說。“我沒有告訴他我要來。”
安千眼皮一掀:“哦?”
塗幾又往沙發裡挪了一點。
安千的態度很明白,這是在說他不請自來。
塗幾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
“子飛說我什麼時候都可以來找他。”塗幾沒有說謊,這是夏子飛的原話。
塗幾雖然跟人類交集不多,但他仍然不想表現得像個很沒禮貌的妖精,他很注意遵守人類規矩的。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安千看了一眼從廁所回來的廖其。“我很好奇。”
這可不是好奇的口氣。
廖其撓撓脖子,轉身自己去泡茶。
即便是做出一副主人的姿態,安千也沒打算用主人的身份招待塗幾。
“嗯,子飛的超市收購我的蔬菜。”塗幾老實交待。
菜?
安千皺眉:“你是……開農場的?”
農場?塗幾眨巴眨巴眼睛:“我只有一個菜園。”
安千不知為何,鬆了口氣,拿起廖其泡的茶嘶——。
他不喜歡塗幾。
事實上夏子飛身邊一直沒有斷過情人,並不是每一個安千都會看不順眼要找茬,有些安千是懶得理睬的——比如只在夜店出沒,和夏子飛的約會多半是在床上,或者沒見過世面,被夏子飛帶出去玩兩次就覺得在玩真愛那種。
原來塗幾也只不過是個和夏子飛做生意的農民罷了,雖然安千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親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