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算是睜眼說瞎話了,夏子飛這房子在住下一個廖其也不會擠。
而且雖然因為有了個陶淵明,不像之前那麼整齊了,但乾淨還是很乾淨的。
“是子飛叫你來的吧。”安千冷冷地說。“原來他這麼不耐煩?我住一晚上他就巴巴地叫你來趕我走?”
“他怎麼可能趕你走呢。”廖其乾笑。“我這不是為了你好麼。”
還真是夏子飛讓他來的,廖其認識安千的時間不比夏子飛短,怎麼會不知道安千既彆扭又難搞,掛電話那瞬間其實廖其就後悔了。
“廖其,我問你一件事。”安千猶豫了一下。“子飛是不是有情人了?”
雖然這件公寓裡既沒有雙人拖鞋也沒有情侶被子,種種細節都顯示了這是個單身男人的家——不過多了只兔子而已。
但即便是這樣,安千還是覺得不對勁。
“子飛有情人不是很正常麼?”廖其不著痕跡地坐直了身子。
“你知道我的意思。”安千說。
廖其舉手:“我不知道。子飛交男朋友從來不會大肆宣揚。不過……”
“小千,我記得你也有男朋友的。”廖其抬眼看他。
夏子飛喜歡安千確實大家都知道,但是安千從來沒回應過,還在出國後找了個一樣學藝術的洋人搞浪漫這事大家也都知道。
就這件事來看,廖其站在夏子飛這邊。這也是夏子飛開口要他勸安千走,他一口答應的原因。
廖其覺得如果這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不知道該有多戳心窩子。
他們幾個都是富二代或者富三代,包括安千。
幾個家長都是有生意往來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做房地產的安老闆卻生了個心思細膩敏感,全身浪漫細胞的安千。
廖其一直覺得安千認為自己投錯了胎,即使一起長大,安千在骨子裡也多少覺得自己和廖其他們幾個不一樣。
安千覺得把精力投注在如何賺錢這種事情上是一種浪費,他更願意在畫室或者琴房裡消磨一整天的時間。
這也是安千一直不回應夏子飛的理由之一,他覺得夏子飛不能和他的靈魂產生共鳴。
“我和他分手了。”安千淡淡地說。
廖其喔了一聲,氣氛有點冷了。
“子飛可能真的有情人了。”廖其安靜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說。
“你知道吧?他養了只兔子。”
“他上次和我說起過,那隻兔子和他認識的一個人很像。”
是兔子和那個人很像,不是那個人很像兔子。
“你知道的,子飛這人對誰都是一副笑臉,但要是真心高興的話,反而不會笑,但是那個語氣和眼神,能讓人感覺得到。”廖其慢慢說。“所以我猜,他最近確實有了上心的人。”
安千抬頭看他。
“小千,不管你做了什麼,子飛都不會開口要你走。但算是幫我個忙,如果子飛有了情人,即使你和他一起長大,現在也不太合適住一起。”廖其很認真地說。
安千沉默了很久。
“等他回來再說。”安千開口。
“啊?”
“如果他說,真的有了情人,我不會這麼不識趣打擾他們。”安千盯著手指說。“如果沒有,那麼我住在這裡,也就不會有什麼影響了吧?”
廖其嘆了口氣。
他已經盡力了,安千不肯立刻離開,他也沒辦法。
廖其站起身,在開門前斟酌了一下,又回過頭:“小千。”
安千看他。
“名字都是父母給的,多數人都不能自己選擇。”廖其說。“如果這回子飛是認真的,那你也放寬點吧,別再任性了……咦?”
蹲在門口的塗幾也被突然開啟的門嚇了一跳。
安千也站起身來。
“你……們,是誰?”塗幾探頭看了看,沒錯的,應該是夏子飛的家啊。
“這應該是我們問你吧?”廖其笑著問。
安千這時也走了過來,看到塗幾淺色的眼睛,心下突然浮起一股怪異的感覺:“你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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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塗幾第一次搭公車,既不知道搭公車要付錢,也不知道具體要付多少。
但是塗幾學習能力很強。
在塗幾前面的人,都往一個開了口的大箱子裡扔了什麼東西,然後噹啷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