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眉頭一皺,他最討厭急功冒進,如果不是公孫瓚之前在平叛中立了功勳,朝廷封他騎都尉,加上其岳父涿郡劉太守也勢力頗大,劉虞是絕不可能讓公孫瓚在大軍中掌權的。
“伯珪此言差矣。”
儘管討厭公孫瓚,劉虞還是不失其貴族風範,開口道:“伯珪你英勇可佳,我朝廷大軍亦是百倍強於敵軍,可無奈人數不及,我等又要護住冀、幽二州,若是貿然進駐右北平,和敵軍決戰,勝之固然好,可若是不能勝,把他們逼得狗急跳牆,豈不禍害百姓?
所以,我們還是以穩妥為主,只要把他們逼在遼西、遼東二地,時間一長,在我朝廷大軍天威下,他們自然人心渙散,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勝之。”
“那遼西和遼東的子民就不顧了?”
公孫瓚眉毛一挑,他原本是屬於遼東屬國長史,並且負責鎮守遼西以東的邊境,對二地的感情很深,自然想找找清楚叛軍,恢復遼西和遼東的根基。
“化外愚民,能為幽冀二州百姓做出犧牲,也值得了。”
劉虞擺擺手絲毫不在意的道,他雖然是幽州牧,遼西和遼東也分屬於幽州,可實際因為路途遙遠,加上二地貧寒,自古以來這兩地就是半**狀態,他根本不在意,甚至作為貴族出身的他,天生就對這些不開化的愚民有些厭惡。
王季微皺,他還以為劉虞沒有身份歧視觀念,因為歷史上劉虞對北方草原胡人的異族都很優厚,怎麼看也是一個與民同樂的人,可沒想到,區區一句話,盡然就要犧牲兩地百姓的性命,來換取戰爭的穩妥勝利。
“荒繆,為將者當竭力思考破敵之策,豈能把勝利建立在犧牲百姓的基礎上。”公孫瓚這時是真火了,俊白的臉上青紅一片,他在二地起家,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放肆,你有什麼資格訓斥我?”劉虞向來重視面子和尊卑,聽公孫瓚直言訓斥他,頓時氣得怒叱道:“一味逞勇,實乃無知蠻夫。
我們兵馬本就少於敵軍,除了留下一部分固守漁陽郡,真決戰的時候還哪有兵力顧及右北平,萬一我們要是落入下風,豈不給賊人切斷我們後路,再次劫掠幽、冀的機會?”
這一番話說起來有理有據,讓王季暗暗佩服,劉虞雖說自私而不懂軍事,但政治手腕絕對不差,說的讓人無法反駁。
公孫瓚氣得臉色直髮白,最後爭辯道:“軍無常勢,豈能一味求穩,敵軍雖眾,卻不堪一擊,加上我們新得援兵,士氣大增,正是一舉攻滅賊人的好機會,豈能眼看他們猖狂,丟了朝廷臉面。”
說完,公孫瓚又特意看了王季一眼,正是要求助。
不過,王季暫時沒動,他相信,公孫瓚在援兵中肯定不止拉攏了他一人。
果然,公孫瓚稍微一示意,援軍中出來了好幾個首領。
“公孫都尉說的對,我贊成都尉意見。”
“是啊,我們這些人也不是吃白飯的。”
“請州牧三思,吾等願跟隨公孫大人作戰。”
幾個援軍首領紛紛進言,並且站在了公孫瓚身後,似乎要和他共進退。
“放肆,區區幾個小將也敢狂言,誰給你們的膽子,當本州牧治不了你嗎?”
此時,劉虞也被氣得大怒,公孫瓚居然拉攏援兵來要挾他,衝著幾個援兵首領就怒斥:“一群郡縣兵而已,你們拿什麼抵抗賊兵?真是不自量力。”
“這”
幾個各地援兵首領本沒見過什麼世面,被公孫瓚許諾好處才貿然出頭,此時被劉虞這個州牧一壓,當即露出了害怕神色,言語也不是那麼堅定了。
公孫瓚見此內心暗罵,真是一群鄉巴佬,爛泥扶不上牆,他還真是小看劉虞了。
“啟稟州牧。”
正在這時,王季突然出來了,雙手抱拳參拜,不卑不亢道:“吾等郡縣兵雖差,但守城足以,公孫都尉若進了右北平,吾等雖不能戰場殺敵,但也不會讓區區賊兵偷了城池,州牧儘管放心出戰。”
“你”
劉虞被氣得頓時啞言,在看是王季,頓時就火了,怒視著王季,好像要把他壓服。
可惜,王季懷著立功目的來的,打定注意跟著公孫瓚後面混,怎麼會退讓,雖然沒敢向公孫瓚那樣驕橫,但立場堅定,絲毫不退讓。
“說的好,我認為各路援兵正可以擔任守城之任。”
公孫瓚大喜的看向王季,開始他還以為王季不守信義,可沒想到卻能為他力挽狂瀾,而且卓卓而立,盡有不屈不撓的風範,當真給他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