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名吧?大名叫什麼?”
“大名也叫張叫花。張德春那球日的都登到戶口本上去了。”張叫花忍不住罵了一聲。
“哎,不許罵粗口。以後在學校裡學習就要注意了,必須講文明。不許粗口。”龔子元正色道。
“臭小子,皮癢了是吧。竟然敢在老師面前罵粗話。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劉蕎葉瞪了崽崽一眼。
“行了,你名字都已經登到戶口本上去了,也不好改了,要改要到派出所去。不然的話,以後都只能叫張叫花了。”龔子元可能覺得收個叫張叫花的學生,有損他的形象。
“張叫花挺好,賤名好養活。”劉蕎葉毫不在意地說道。
張叫花苦著臉,根本沒法反抗,只能默默的認倒黴。
自從搞計劃生育之後,適齡兒童就越來越少。以前一個年級可以開兩個班,現在一個年級開一個班人數太多,開兩個班人數又有點少。梅子坳小學的校長馬立松直接拍板,六十多個小屁孩擠到一個班裡面。
教室沒多大一間,安排六十多個小孩,也只能見縫插針。教室裡幾乎將所有的空地全部利用了起來。
張叫花因為不討龔子元的喜歡,直接被龔子元安排到最後一排。這倒挺如張叫花的意。老師想打他手掌,得越過千山萬水。
張九斤比張叫花大一歲,但是今年才來上學。被龔子元安排和張叫花坐一凳。
“我不跟叫花坐一凳。我爹孃說了,要離叫花遠一點。”張九斤哭著喊著不肯跟張叫花坐一凳。
龔子元有些不明白,“不許鬧,位置是老師安排的。不聽話的,以後站起來上課。”
“我爹孃說了,不能跟叫花離得太近,你就是讓我站著上課,我也要離張叫花遠一點。”張九斤脾性也很倔。
龔子元有些煩了,只能暫時給張九斤另外安排一個位置。雖然也是最後一排,但張九斤也是屁顛屁顛地坐到了自己的新位子,坐下之後,還給了張叫花一個鄙視的眼神。
龔子元想安排別的孩子去跟張叫花一凳,誰知道班上的孩子一個個死活不肯跟張叫花一凳。
“有問題啊!”龔子元再傻也明白事情不對了。但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七歲的小屁孩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待遇。按道理,這麼大的屁孩不應該幹出什麼傷天害理的惡事來啊。
“誰能夠告訴我,為什麼沒人願意跟張叫花同學坐一凳麼?”龔子元高聲問道。
“我知道。”張九斤吧嗒吧嗒嘴巴,把口中的半塊紙包糖吞進肚子裡。
“張九斤,以後不許在課堂上吃東西。嗯,你說說,為什麼你們都不肯跟張叫花同學坐一凳吧。”龔子元看了張叫花一眼,卻發現張叫花平靜得很,拿著一隻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似乎這個教室裡就他一個人一般。確實很奇怪啊。
“叫花是個掃把星!誰跟他走得太近誰就會倒黴。”張九斤將之前張叫花放牛的時候,六個孩子一起去放牛,結果另外五個孩子全部溺亡,而張叫花唯一倖存的事情說了說。
龔子元雖然這個學期才調到梅子坳來教一年級,但是梅子坳這麼大的事情,他自然也是聽說過的。沒想到,這個倖存者就在自己班上。
“這樣說來,這件事情跟張叫花同學一點關係都沒有啊。你們為什麼要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他身上呢?以後張叫花同學是你們的同學,你們不能夠歧視他。也不能夠孤立他。”龔子元有些感嘆農村裡的封建迷信還是太嚴重。沒想到這麼大的一個孩子竟然就成為了封建迷信的受害者。
“老師,叫花能夠看得見鬼。村裡人都知道,金虎他們幾個雖然死了,卻還一直纏著叫花。不信,你問叫花自己。”張九斤嬉笑著。
龔子元有些將信將疑,作為一個人民教師,怎麼能夠相信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呢?龔子元看向張叫花,“張叫花同學。”
張叫花沒想到會有人喊自己,所以沒有立即反應過來。
“張叫花同學。”龔子元繼續喊道。
張九斤站起身,走到張叫花跟前在他桌子上重重地敲了一下,“叫花,老師喊你呢!”
張叫花驚異地抬起頭來,奇怪地看著龔子元。
“張叫花同學,張九斤同學說你能夠看見金虎、富貴等幾個小夥伴,是嗎?你現在還能夠看得見麼?”龔子元問道。
“以前看得見,前一段時間,不知道他們去哪裡了。”張叫花同學這才猛然想起,自己竟然有這麼久看不見金虎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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