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上都站立了一頭大青狼。它們安靜地站在被白雪覆蓋的石頭上,等待著站在最高位置的那頭頭狼發號施令。一頭頭大青狼早已經變成了瘦骨伶仃,皮毛也有些蓬亂,失去了往日的毛髮光澤。
只有頭狼,它的威嚴依然沒有半點減弱,反而在種族危難的時刻更加的剛毅。
就這麼一直站在這裡,等待最合適的時機。村落對於狼群來說是危險的。不到萬不得已,狼群自然不會冒險向人類的地盤進發。
風呼嘯著,將站在最高處的頭狼的毛髮吹得不停的起伏。
頭狼突然從最高處往下走,到了地上之後,開始向前奔跑。所有的大青狼都跟隨者頭狼開始奔跑。
然後一群群散開,分別向著一個個村莊進發。
梅子坳的村子裡,幾乎家家戶戶在門外亮了一盞電燈。因為擔心狼群攻擊,村委會開會的時候,有人提出在院子裡亮一盞燈,說不定可以讓狼群不敢接近。於是,在這幾天裡,家家戶戶大門口亮起了一盞電燈。要不是為了抵禦狼群,勤儉節約的梅子坳人,怎麼可能捨得在家門口亮一盞燈白白的消耗電呢?
“狼來了!”
一聲竭斯底裡的呼喊徹底打破了梅子坳夜空的寧靜。家家戶戶的窗戶也慢慢地被點亮。最近一段時間,梅子坳的村民都非常警醒。晚上有一點動靜,全部驚了起來。
“狼來了!狼來了!”又有人發出恐懼的驚呼。
狼確實來了,梅子塘的村口一下子衝過來幾十頭狼。
張有平原本就是和衣睡的,一聽到外面的喊聲,一骨碌翻身下床。
“怎麼了?”劉蕎葉也睜開了眼睛。
“好像是大青狼進村了。你去把崽崽叫起來,躲到閣樓上去。那上面安全。”張有平拿著一根鐵棍子往閣樓上跑。這種時候,他自然不會冒險去開啟大門。水知道自家房子周圍有沒有大青狼?
張有平爬到閣樓上,探出腦袋往村裡張望。可是一眼看過去,要麼是白茫茫的一片,要麼就是黑乎乎的一團,根本看不清楚周圍的情況。
張叫花睡眼朦朧被娘搖醒,努力的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娘,“娘,怎麼了?”
“快起來快起來,村子裡來了好多狼。”劉蕎葉有些緊張。
“娘,別擔心,我家有家神保佑。狼不敢來的。還有安宅符呢。狼哪裡敢過來?”張叫花一點都不擔心。
“別說這個了,先起來吧。爹讓我們上閣樓去呢。”劉蕎葉給崽崽穿上了衣服。
張叫花蓋的是很薄的輩子,但是他的被窩裡卻是暖烘烘的。半夜起來,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也不見他打哆嗦。跟著劉蕎葉上了閣樓。
“爹,你看到狼了沒?”張叫花問道。
“沒有。不過剛剛有人在喊狼來了,狼應該是進村了。”張有平說道。
“爹,你別擔心,狼不會到我們這裡來的。”張叫花往外面看了看。他也看不見外面究竟有沒有狼。
鑽山豹也從樓梯爬了上來,一個勁地往張叫花哈懷裡鑽。
“你跑上來幹嘛?不愛漱口洗臉的傢伙,別往我身上蹭。有蝨子哩!”張叫花將鑽山豹推開一點,鑽山豹又立即撲了上來。
張滿銀也把家裡的電燈全部開啟,身上披了一件棉衣,冰冷的空氣一下子鑽進他的脖子裡,讓他不由得縮了縮。
“老頭子,你可別跑出去哦。你這一把老骨頭,還喂不飽一頭狼呢。”馬冬花悉悉索索地穿好了衣服,顫巍巍從床上下來。
“我才不會出去哩。想當年,我們民兵連幾十條槍,直接跟狼群幹起來。我一個晚上殺了幾十頭狼。”張滿銀遙想當年。
“不對啊。結婚的時候,你告訴你殺了十幾頭狼,怎麼變成幾十頭狼了呢?積旺說你只殺了幾頭狼。你說哪句才是真的啊?”馬冬花抓住老頭子一個語病,其實一起生活了幾十年,對過往的歷史早已經知道的清清楚楚。馬冬花就是故意跟男人抬槓而已。
“沙沙……”
外面似乎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狼!”張滿銀兩口子同時變色。
張滿銀兩口子同時湊到大門口,從門縫中向外面望去。
幾頭大青狼在院子外的大路上徘徊。那大青狼比村子裡最高大的土狗還要更高大一些,不夠看起來都是瘦骨伶仃,不過它們的眼睛比那些土狗要兇多了。
“這可怎麼辦?”馬冬花小聲地說道。她的身體在不停地顫動。
“別慌,別做聲。”張滿銀連忙按住婆娘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