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肯幹。”說起這個事情,劉蕎葉就有些發愁。
“姐。你別擔心。讓叫花去風水橋,我保證把叫花當自己親生的看。以前我做得不好,但是,姐你看著,我要是對不住叫花,叫天打五雷轟。”趙蘭英舉起一隻手發了個誓願。
“別別,蘭英,你也真是的。怎麼能夠隨隨便便發誓願呢?我信得過你。但是叫花呢,他拿都不想去,想一個認住在家裡。”劉蕎葉連忙將趙蘭英的手拉了下來。
“那哪成?叫花才多大的人,一個人吃喝怎麼辦?”趙蘭英連忙問道。看得出來,她對張叫花還真是很上心。
“所有的家務,我都會自己幹。幹得絕對不會比別人差。”張叫花人還沒進來,就已經搭話了。
“叫花,一個人在家裡過日子,可不是過家家。不說別的。挑水、砍柴、輾米……這些事情,有哪一個你奈得何(奈得何:勝任)?你不種田,總還要種地吧。不種地你哪來的菜吃?你知道什麼季節種麼子菜麼?施肥、澆水……這些農活,哪一樣你幹得了?……”趙蘭英一口氣說出一大堆問題出來。
“當然奈何得了。這些問題我娘都已經問過我了。我都有辦法解決。不光是種地呢。我還要種田,還要養豬。等我賺了錢,爹孃就不用去廣東打工了。”張叫花很認真地說道。
趙蘭英聽了直搖頭,“叫花喲,你這樣子,你爹孃怎麼放得下心去廣東呢?”
“反正我哪裡都不去。就住在家裡。我能照顧好自己。把我送到哪裡,我都會自己跑回來。你們想綁都綁不住的。”張叫花翹著嘴巴,對於這個話題,他非常的煩惱。
早上,梅子坳沉浸在白茫茫的大霧之中。路邊的野草上蒙上一層細密的露水,看起來,彷彿覆蓋上一層薄薄的雪一般。
張有平一大早就爬了起來,將長褲捲到了膝蓋上,腳下穿著一雙皮革草鞋。他要趕往風水橋,將趙蘭英到他家來的事情告訴劉家。早在昨天,劉家應該已經雞飛狗跳了。
張叫花早上要去上學,腳下穿了一雙小小的解放鞋。雖然一路小心翼翼,但還是難免被路邊的雜草灌木弄溼了褲子與鞋子。其實這些水,有很多事張叫花自己弄上去的。小屁孩總是喜歡用腳去踢路邊的花花草草,然後看著綠色上的白色水珠像珍珠一般從葉子上滑落,消失在草叢中,或者被褲子吸收。然後花花草草恢復它們本來的顏色。這是一個怎麼玩都不過癮的遊戲。對於張叫花來說,玩這個比坐在教室裡,仰著頭朗誦那些不知所謂的課文要強得多。所以,步子可以儘量放慢一點,放短一點,這樣就可以讓時光停留在最快樂的時刻。
等到了梅子坳小學的時候,小屁孩的褲子已經溼了一大截。鞋子也溼透了,腳底還粘了厚厚的黃泥。梅子坳小學排水溝的水泥渠道邊,刮下了大大小小的黃泥,在上面還可以清晰地看到解放鞋彎彎曲曲的鞋底花紋。
路邊的田裡,稻穀上很壯觀地掛滿了蜘蛛網,蜘蛛網蛛絲上也掛滿了白色的水珠,看起來金黃色的稻穀上掛滿了密密麻麻的白色的網。稻田裡各種昆蟲不勝列舉,它們在夜間也許很多都成為了這些遍田撒網的蜘蛛的腹中餐。
小主人不務正業,鑽山豹也不幹正事,經常幹一些拿耗子的閒事,想搶掉貓的飯碗。不過它可沒有貓的捕鼠技藝傳承。狗並不喜歡吃老鼠,這就導致很多老鼠被玩得生不如死之後勝利逃出生天。除了跟貓搶生意之外,鑽山豹還騷擾騷擾路邊的蝴蝶、蜻蜓。
一人一狗來到學校的時候,上課鈴早就敲響了。張叫花連忙一溜煙從溜進了教室,然後再最後一排的空位置上坐了下來。
“叫花,你怎麼才來啊?都上來半節課了。”啞巴來得比張叫花早,走得比張叫花快,所以,兩個人自然不可能發生交集。
“來的時候,把衣服弄溼了,回去換了一身。”張叫花抓了抓腦。
“你掉到水田裡了啊?有沒有抓了一個團魚(一般笑指摔倒田裡,弄溼了一身,像個團魚一樣。渾身溼漉漉的)。”啞巴嘿嘿笑道。
“露水太大,我從山裡走過來的時候弄溼的。”張叫花坐下來,從書包裡隨便掏出一本書來。結果上的是語文課,張叫花卻拿出一本數學書。
“叫花,上的是數學課,你拿語文書幹什麼?”啞巴不解地問道。
張叫花又在書包裡翻了翻,將數學書拿了出來。書上的東西沒學到幾樣,書倒是快壯烈犧牲了。總共一兩百頁的教材,竟然有多半書頁竟然已經摺起來了。
“昨天你去採板栗採到了多少?”啞巴沒能成行,後悔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