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紀,這梅山法術竟然已經到這個火候了。”
“可不是?張起高婆娘這一回怕是該懷上了吧?”
“誰知道?以前聽了個笑話,兩口子結婚好幾年一直沒有懷上崽,結果去醫院一問,那兩口子搞了幾年,竟然沒一次進對地方……”
農村的人說話非常的奔放,竟然說起了小段子。
“起高,要不要哥哥給你做個示範喲?”有人大聲說道。
張起高也不是省油的燈,笑道,“先義哥,你天天烤酒那麼忙,哪好意思麻煩你,讓嫂子教我就行了。”
眾人也被張起高的機智逗得轟然大笑。大家都是佔點嘴皮子上的便宜。極少會搞得翻臉幹起來。當然有個時候開玩笑過了火,打完了嘴仗打大仗的也是經常的事情。年輕人火氣方剛,壓抑在村子裡,總需要一個途徑拍宣洩他們心中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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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陳癲子
過橋的時候,村裡圍觀的人也都退得遠遠的。因為過橋有個規矩,這個時候撞上了,就要拜親爹(岳父的意思)的。
梅子坳這裡有這樣的風俗,小孩子過橋,誰撞上了,就得認親爹。稱呼很有意思,孩子的父母與親爹那邊相互稱為親家。小孩子則稱對方為親爹親孃(稱呼上是岳父岳母的意思,實質上更應該算是乾爹乾媽)。
一般情況下,都是提前打好招呼,過橋的時候,對方去搞個儀式。如果沒有這個意思,這邊一放鞭炮,別人早早地就避讓開了。當然,無意中撞過來的情況也不在少數。張起高家是過陰橋,他的兒子有沒有都還是未知數,自然也不可能事先跟別人打好招呼,別人也不可能願意當這個可能不存在的孩子的親爹。
張叫花的咒語一落音,鞭炮立即響了起來。張積旺與張起高兩個負責將木橋架在溝坎上。張叫花拍了拍手,以為今天的事情怕是就到這裡了,想著待會陳美娟承諾的紅包裡面是裝了一張大團結,還是一張鍊鋼工人大哥。
誰知道這個時候有人唱這歌走了過來。
“……送子太太花娘娘,你把我沒兒女的惜孽障,給上一個胖兒郎,我給你獻肥羊來點長香,鋼四兩,量鋼哩,兒子我要一雙哩,一個送者學堂裡,一個他把養擋哩……”
來人穿著一身黑乎乎破破爛爛的衣服,頭髮很長,卻蓬亂不堪,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洗過了。臉上也是黑不溜秋,要不是眼眶裡白的很白,兩個眼珠子都看不見。經常咧著嘴笑,倒是襯托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褲子的兩隻褲腿已經變成了絲絲縷縷,兩腿從都露到了膝蓋以上,沒穿鞋子,兩個腳丫被泥巴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
這個人不是梅子塘的。張叫花也不認識。不過村裡人很快將此人的身份喊了出來。
“陳癲子!別個在這裡過橋,你跑這裡來幹啥子喲?”
來人是陳癲子,梅子坳出了名的癲子。不過很少跑到外面來。所以,張叫花這樣的不怎麼出去的孩子,竟然認不出陳癲子這個大名人。
陳癲子嘻嘻笑了笑,又唱了起來。
“去年來是要著哩,今年來是抱著哩,靈佛爺,你把娃娃著哩,娃娃給你笑著哩,襠裡牛牛吊著哩!”
也不知道陳癲子有沒有聽懂別人對他說的話,他只活在他的世界裡。也許別人笑他瘋癲,世人卻不知道他的世界只有歌聲。
有不怕事大的人大聲嚷道,“起高,按照咱們梅子坳的習俗。你家過橋,人家既然撞過來了,你今天就得把這個親家個認了。”
這人雖然是玩笑之言,但是眾人一聽,還真是這個道理。過橋認親家,本來就是撞的。有人運氣不好,撞過來的不是人,而是一隻狗,都得硬著頭皮認了這個親爹。現在好歹也是撞過來一個人。
張起高一家自然是不願意跟一個癲子認親家。張起高走過去,大聲嚷了起來,“陳癲子,你到別處去。別耽誤我們這裡的正事。”
張叫花突然大聲說道,“起高叔,人家給你送崽來了,你怎麼還趕別人走呢?”
走到半中間的張起高立即停住了腳步,苦笑著回頭跟張叫花說,“叫花,你莫拿叔叔開玩笑啊。”
“我跟你開什麼玩笑?你沒聽見剛才他唱的是什麼歌麼?這是好兆頭啊。你要是想要崽,就趕緊認了這親家。說不定明年你就等當爹了。你要是趕他走,你這一輩子都別想有崽了。”張叫花認真的說道。
張積旺也說道,“叫花說得對。別人給你送崽過來了,你咋還嫌棄呢?你別看陳癲子瘋瘋癲癲,當年生產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