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還跟家怨婦似的等你呢!趕緊滾回去吧!”這番話的另一個意思是,她本就打算跟延珏一起。
可不?
她還帶著他的小球兒呢。
聽她這麼說,恁是僧格岱欽放不放心,都也只有先回城了。
他知道,不管他與她是不是有隔膜,在她清醒之下,永遠近不過,她與延珏。
而在她清醒之下,他永遠也沒有資格,也沒有辦法去替她做任何決定。
於是,在聶不遠再度備好了車馬,將堯武與雷薇的屍體抬上車後,在臉色始終慘白的福祈攙扶下,僧格岱欽上了回城的馬車。
而拉下幔帳同他告別時。
小猴兒淡淡的說了句:“幫我轉告果齊司渾,我石猴子理解他,但我永遠不會原諒他。”
僧格岱欽只怔了怔,半晌只道:“別怪七爺兒,皇上畢竟是他阿瑪。”
小猴兒不語,目送僧格岱欽一行人離開,而從頭到尾,始終遲疑的聶不遠未曾插進去那想說卻沒機會說的一句話。
……
馬蹄踏月,聲聲漸遠。
小猴兒翹首以盼,始終看向他們離去的方向,不是不捨,而是不知如何回頭。
可……
總要回頭。
小猴兒用慢的不能再慢的步子走回了人堆兒,彼時她揣著滿肚子未曾消化的複雜和不知如何說起的話茬兒,只能一聲不吭的看著幾月不曾見過的延珏。
她以為,她該生氣,生氣他這麼多日子的不聞不問。
她以為,她該窩火,窩火他瞞她,騙它。
她以為,她該糾結,糾結她們今後究竟要如何處之。
她以為……
她以為的很多,非常多,可就是這麼莫名其妙,再看見那張當真瘦削了幾圈的死人臉後,她的眼眶竟就那麼沒出息的溼了……
她,好想他。
“延珏……”小猴兒纏著手指頭看他,甚至想沒有出息的一股腦的撲向他。
可他卻眼神寒涼,看都不曾看她,只轉過頭去,冷冷的吩咐於得水:“你帶著侍衛,今兒晚上隨她們去外城侯著吧,等明兒大軍出城,再混進來。”
“可……”於得水似是一臉為難的看了看如今已經手腳自由的小猴兒,他的意思是,女主子的脾氣,哪裡會聽我的安排?
延珏偏過頭,萬般諷刺的看了一眼小猴兒,道:“放心,她不會走的,只要她還想著報仇,總要跟著本王的。”
說罷,他完全不給小猴兒任何說話的機會,翻身上了轎攆,駕馬而去。
聽著馬蹄聲遠去,小猴兒倨傲的抬起了袖子,在視線模糊的臉上狠狠的抹了一把。
……
而當那馬車駛出很遠後,於顛簸的車上,延珏面無表情的低下頭,看著下肋豎插的那根被聶不遠失手放出的箭矢,伸手輕輕撫過,手在箭上停住了一瞬,他自嘲的笑笑,猛然用力將箭拔出,隨著鮮血的噴出,他好似累了,直挺挺的向下躺去,怔怔的看向棚頂,笑的越發大聲。
延珏閉上眼,竟看見了星空。
然,諾大的無邊夜空,只有一顆星星,孤零零的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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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兒一家三口就去陝甘啦,廣闊天地,大有作為~
不過……我好心疼我的壞小子,唔唔
正文 第卅二回 最是珍貴父母心 最難離間夫妻情
霞雲避日,春雨綿綿。
養心殿外,錦衣女子周身倔犟,跪的筆挺,恁是周遭的人怎麼勸都無動於衷。
“回娘娘,皇后娘娘已經在這兒跪了一個時辰了,您可去勸勸吧,這麼冷的天兒,還下著雨,可是要做病的啊!”總管太監一臉擔憂的跟才趕過來的婉瑩說道。
婉瑩瞧瞧玉錄玳,又瞧瞧那始終緊閉的西暖閣的門兒,不無憂心的問:“皇上可有說什麼?”
“哎……”戴榮嘆了口氣,搖搖頭“要是說了什麼,皇后娘娘何需跪上這麼久?依咱家瞧著,皇上那股子氣兒還沒消下去,今兒怕是皇后娘娘再跪它兩個時辰,皇上也不會允了娘娘去送七爺兒的!”是啊,皇上畢竟是天子,縱是前兒個皇后娘娘是為了七爺兒說話,可那話兒委實重了些,以皇上之尊,哪裡會不惱呢?
“哎……”婉瑩也跟著長嘆一聲,並未多言,此時她看了一眼那念兒心切的玉錄玳,心中不免生出同情,乍一思及幾月前自個兒在避暑山莊被禁足的日子,不覺那門內之君心性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