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原本瀉藥之事兒臣並不想驚擾皇阿瑪,可如今行刺事大,兒臣便不能坐視不理,雖說這內務府的太監衣裳大同小異,如今這件兒也未必就是死了太監那件兒,可關係到皇阿瑪的安危,便是這‘可能’二字,也不能放過,更何況——”
延琛這話兒說的聲音不大,可與坐在延璋身側的延瑋,卻是恰恰收在耳朵裡,他用眼神兒制止他繼續噴,繼而又落落大方的與殿中的延珏道:“老七,別跟你四哥一樣的,接著說。”
和氣?延琛像聽笑話似的呵呵笑了兩聲兒,完全不留情面的懟了延璋一句:“我說二哥,你們哥倆兒穿一條褲子,你自是向著他的,慣說平日我不樂意惹他,可你聽聽他說的那是什麼話?什麼叫離間你們哥倆兒,這拐著彎兒罵人,不是把摳屎盆子往我們頭上扣麼?”
聽延琛這冷嘲熱諷的,老七也不吱聲,一旁的延璋低聲與延琛道:“老四,不得渾說,如今在外,當著這麼多朝臣的面兒,我們兄弟當和氣些。”
“呦,這話哥哥我可不敢說。”延琛陰陽怪氣兒的,東瞄西瞄風涼話似的道:“我可沒那張利嘴,憑一件兒不知是哪兒來的衣裳,說出這麼多故事。”
“四哥這話什麼意思?”延珏轉頭看他,“莫不是說我老七空穴來風?”
果不其然,老七這話音沒落多久,便有人不樂意了,延琛陰陽怪氣的道:“我說老七,你搜到這個,怎麼早不拿出來,晚不拿出來,偏生現在這沒了頭緒的時候拿出來?”
嗨,要我說,我是你就不問,這摸黑兒睡姑娘,扒哪兒摸哪兒自己猜多刺激?
您又問了,那到底有是沒有下藥的事兒呢?如果有,是誰下的呢?
嗨,你想啊,若說給延珏下藥離間他與延璋,這頭號人選必是漁翁得利的大爺一黨啊,咱老七這話雖是沒什麼硬茬兒,可句句軟釘子啊,您只瞧那些跟咱猴兒一樣頻頻瞄著延瑋的眼神兒便可知,管他這下藥之事,是真有其事,還是莫須有,都不妨事了,因為謠言這東西,只要造了,總有傻子樂意信。
有得看官問了,這話兒怎麼說?
介戲他要怎麼唱,她還沒想明白,可有一點,她看出來了,這廝這屎盆子今兒是準備照延瑋一黨扣了。
嘛時候燒的?小猴兒翻轉著眼珠子,腦子轉悠著才剛他那一串兒話,才剛萌生出來的那一堆什麼‘背叛’‘先甜棗後巴掌’的胡亂心思就都掉進了肚子底下,再掃了一眼那臉色瞬變的延瑋,小猴兒扯起了半邊嘴角兒。
倒抽氣聲在內務府幾個太監看過後一致點頭後頻起,石猴子也腰眼兒挺直,看著那件兒自個兒才穿的那件兒,如今卻給燒的只剩半截兒的內務府太監衣裳。
延珏揖道,“回皇阿瑪的話,其實早在前幾日,兒臣便發現,每每從二哥處回來,便有人在兒臣的吃食上做了手腳,緊接著便不斷傳出離間我與二哥的閒話兒,兒臣雖極其憎惡,卻也想著怎麼著也得抓到此人,於是兒臣便順著這賊人的意,日日佯裝鬧肚子,無奈那人極其狡猾,始終沒有露出馬腳,直到今日,禁衛來報說萬樹園遭了刺客,兒臣覺得不妥,又譴人搜了一遍,這才在耳房的灶坑找到了這個。”延珏說罷,回身喚了於得水,接著只見於得水呈上了一個東西,隨手展了開來。
“老七,怎麼回事兒?”保酆帝端坐起來,眼睛瞠大幾分,卻也遮掩不住這折騰半宿的疲倦,他看著大殿中間自己最小的兒子,目光平和。
……
當然,既然後來倆人兒都好好的喘著氣兒沒事兒一起膩呼,也就是說,今兒延珏挑這茬兒與小猴兒無關。
有些話過後聽著全當逗趣兒,可當下,小猴兒是真真兒這麼想的,既然當初進了京城,她就早把一根兒脖子架在了刀口上,她小命一條,從來也沒怕過死,她甚至想過有一天極有可能會栽在延珏手裡,可想是想,真正刀逼她脖子的時候,她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兒——誰都行,你延珏絕對不行。
小猴兒笑裡含刀:“你捨得殺,我有嘛捨不得埋的?”
延珏當即抱住了她:“呦,你還真捨得?”
就在不久之後,在小猴兒與延珏兩隻筷子合成一雙後,再說起今日之事,她曾惡狠狠的對延珏說過:“我當時都想了,如果那天在殿上,你敢給我先來一噴兒香大饅頭,再來一把斷頭大砍刀,我石猴子就是必死無疑了,也得當場扎你一刀,黃泉路上拉你做個伴兒。”
第百五回 月朦朧來鳥朦朧 烈火此生獨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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