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的真是人如其名,淳烏淳烏,蠢物蠢物。
這話一說,一桌子心裡恐怕都翻著白眼兒,就連吃的進行的小猴兒都給一口豌豆糕給噎住了。
一會兒跟這個拉手叫嫂子,一會兒跟那個甜口兒的喚弟妹的,雖說席間幾人除了話極為少的納蘭明月之外都瞧不上她,可她還是看不出個眉眼高低的說的樂呵,尤其當烏林珠晃神兒往隔壁園子瞅的時候,她居然脫口就道,“嫂子真真兒是個挑剔的人兒,瞧瞧,光是咱們這個園子的美景還不夠,還想要瞧瞧僧王府那頭兒的?”
這不,就在三天前,因為季嬌指給了僧格岱欽,在延琛心灰意冷的情況下才把她從側福晉扶了正,這一扶,她便不知怎麼得瑟好了,幾乎今兒的桌上的話兒都被她包了了。
當然,也同他那個性急的爺們兒一樣,全然沒丁點兒城府。
“大嫂今兒的提議果然是極好的,原就聽說這京中宅院的美景,老七家是最別緻的,如今一見,果然了得!”說話的是四福晉淳烏,雖說她爺們兒排行老四,可在座的人裡,若論年紀,她還稍長烏林珠兩歲,許是還為到而立便生了三子的緣故,她的身形已經開始臃腫,同她那個土豆踩扁貼鬍子的爺們兒延琛一樣,樣貌極為普通。
此時這些娘們兒說的那些話,一句也入不得她的耳,因為這會兒,她餓。
而那八仙桌的四角分別坐著大福晉烏林珠,二福晉舒舒,四福晉淳烏,五福晉納蘭明月,以及府內的側福晉舒玉和婧雅,當然正位烏林珠一旁,拿著點心吃的旁若無人的,正是咱猴兒是也。
但見那湖心島的亭臺上,設席一處,雖非正宴,卻是香茶四溢,百果齊全,點心十餘種,無一不精緻。
大約過了廟裡那一人多高的一柱香的三分之一時間後,睿親王府的花園裡,好生熱鬧。
瞧著那一對兒逗逼主僕,穀子的眼睛簡直剜到了腦門兒之上——
呸!
“成!成!”石猴子頻頻點頭,煞有介事的跟穀子誇著,“多好的丫頭,忒機靈!”
但見春禧特實成的一口深呼吸,腮幫子一股,憋的臉通紅,半晌特認真的吹出一口大長氣,接著竄了兩步到石猴子跟前兒,瞪眼兒樂著,“喘的成不,主子?”
語畢,她又用餘光瞄了一眼那全宅子眾所周知唯一不會女紅的笨丫頭春禧道,“來,丫頭,喘個氣兒給她聽聽。”
石猴子斜眼兒了,“歪理!不他媽會針線還不讓喘氣兒了?”
嘿!
穀子剜她一眼,憋不住樂,繫著她領子間的盤花扣兒,嘟囔著,“平日讓你學點兒針線,你偏不聽,如今這局兒就擺眼麼前了,就等著讓人笑話吧!”
“賽巧?”跟聽著什麼荒唐話兒似的,小猴扯嘴兒笑笑,“賽馬賽驢賽蟈蟈我都能來幾輪,賽巧?!你二大爺可能都比我針法兒好。”
“這天下間的女子,怕是就你一人不把那後日的乞巧節當回事兒了,這時候兒這些福晉來府上還能幹什麼,自是要說關於賽巧的事兒了。”
但見春禧笨笨卡卡的拿著比她還長直拖地的衣服,穀子瞧著鬧心,趕緊一把接過來,伺候小猴兒穿著,邊伺候邊玩數落著。
“咱院兒公雞下蛋了,還是母豬上樹了?有嘛熱鬧瞧的!”小猴兒抓了一把刺撓的頭髮,跟一邊兒等伺候的春禧擺手,讓她給她拿衣服。
別說她沒多熟,就說這敏親王府跟睿親王府自來也就是徒有其表的虛面兒親戚,除了必須嘛時候也沒攢過頭兒啊!
嘛?
“嗨,豈止是大福晉,才剛那小廝說,待會兒二福晉,四福晉,五福晉,都來咱們府上,今兒咱們這可真真兒是各路神仙開會了。”
小猴兒又一歪脖挑眉,還沒等說話,只聽穀子又道。
烏林珠?
“您沒聽錯。”穀子點頭道,“就是大福晉,敏親王府的大福晉。”
“誰?”給溼毛巾擦的精神多了的小猴兒一歪頭兒,以為自個兒聽錯了。
“好好好,知道你晚上給爺兒折騰的辛苦,睡不夠,可今兒真不能睡了,才剛大福晉譴了人過來,說待會兒就過府上來。”
卻見這會兒盤腿兒而坐,滿腦子雞窩樣兒,肚兜兒邋遢的掛脖兒的小爺兒,一臉紅印子頗腫的困酸幾樣兒,還沒等她開口數落,穀子趕忙把那倆托盤兒放桌子上,接過春禧遞過來的才投的溼毛巾,就朝小猴兒臉上擦去,邊擦邊哄小孩兒似的哄著。
這不,今兒一大早,小猴兒還抱著枕頭淌哈喇子呢,那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