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石筍後根本無人藏身。
只見地上有一件外衣,用一根長索綁著,長索延伸至數丈矮樹叢後,正緩緩地在拖動著。
方覺受騙,猶未及轉身撲向矮樹叢,突覺背後“靈臺穴”一麻,頓時失去知覺,倒地不起。
小順子人在數丈外,竟以一塊小石子擊中洪瑞的穴道,就憑這份勁道,及認穴之準,已足驚人,何況他只是個十來歲的童子。
他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驚人身手,公孫令的武功之高,豈不更高深莫測!
正因他年紀小小,功力火候不足,否則就用不著石子,可用“隔空點穴”了。
這時興兒已從矮樹叢裡跳起,鼓掌大笑道:“好!好!小兄弟,真有你的。”
小順子機伶調皮地一笑,趕快去檢視一下,證實洪瑞確已昏迷,這才放心。
興兒已趕了過來,充滿好奇地問道:“小兄弟,你一塊石子能把他擊倒?”
小順子笑笑地道:“我差遠了,如果是老爺爺,根本用不著石子,老遠用手一指,就可以制住他的穴道。”
“哦!有這麼厲害?”
“當然!這叫隔空點穴法,再過幾年我就能做到了。”
“如此說來,你那老爺爺的武功,定然是天下無敵了?”
小順子一本正經地說道:“不!老爺爺常說,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武功一道學無止境,他老人家一生從未遇過對手,但是,武功比他高的大有人在,只是尚未遭遇到罷了。”
興兒沉默了一下,忽道:“公孫先生是你爺爺?”
小順子沮然道:“我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那來的爺爺。我才三歲時,就被一個老叫化送來,跟著金妞和銀妞兩位姐姐,一起叫他老爺爺。”
興兒人小鬼大,對審美也有一套。在他眼裡看來,水榭前所見的兩位白衣少女,確實是美極了,不禁又問道:“那兩位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是公孫先生的孫女?”
小順子搖搖頭道:“不!她們是一對攣生姐妹,聽說跟我一樣,兩三歲就被人送來,由老爺爺撫養長大的。”
“真難得,公孫先生一個單身老人,能把你們一個個帶大。”
小順子深深一嘆道:“本來還有個溫婆婆,就是帶著金妞和銀妞兩位姐姐一起來的,可是前兩年已病死了。”
興兒見他有些感傷,忙把話題岔開,道:“現在,這個傢伙怎麼辦?”
說時,向地上躺著的洪瑞一指。
小順子笑笑道:“就讓他躺著,一個時辰之後,自然會清醒過來的。”
興兒微微點頭道:“好!那就不管他了,咱們快回去吧!”
小順子即將外衣拾起,解開長索穿回身上,再走入矮樹叢,以長索捆好行囊,仍由他挑著,階同興兒走下山坡,直奔水榭而去。
這時,水榭裡已經熱鬧起來了,賓主正開懷暢飲,毫無拘束。
侯朝宗在南京時,每有聚會,均是設在秦淮舊院,在座的無不是騷人墨客,及飽學的風雅之士。談的除了憂國憂民的論調,就是風花雪月,或者亂髮牢騷,仗著幾分酒意,一吐心中對現實的不滿。
此刻面對著這批人,則幾乎全是身懷武功的江湖人物,他們與那般學子的溫文儒雅截然不同,個個放蕩不羈,豪邁而不拘小節,甚至有幾個旁若無人,滿嘴粗話。
以侯朝宗的家世、學識,以及平時的交往情形,跟這些“粗人”應是格格不入的,但是他毫無這種感覺,反而如同好友聚在一堂,沒有任何顧忌。
人數太多,分成了好幾桌,雖非山珍海味,滿桌盡是湖裡的魚蝦螃蟹,山中野味,及竹林裡初出的嫩筍,岸邊自種的蔬菜,經過了精心的烹製,無不鮮美可口,令人垂涎三尺。
所有菜餚均有兩個絕色少女親手烹調出來的,使在座的人讚不絕口。
主人更將珍藏的陳年佳釀,一罈罈的抬出來待客,讓大家開懷暢飲。
在座的除公孫令之外,以姓秦的老者年紀最長。
酒過三巡,他忽然朗聲道:“久聞公孫先生家中金銀雙嬌,堪稱貌比天仙,人間罕見。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尤其這一手佳餚,更是色香味俱全。兩位姑娘忙了好半天,也該歇歇,讓咱們為她們的辛勞敬上一杯呀!”
這一提議,獲得大家熱烈的響應。公孫令難拂眾意,只好叫出一對孿生姐妹,輪流向每一桌敬酒。
她們的絕世姿色,超凡儀態,尤其兩人長得一模一樣,令人無不為之目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