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女侍候,卻還有這麼多盡心盡力的姬妾們,當下還勸了兩句,那兩人都不理我,爭爭吵吵地去了,我到了屋裡,這才嚇了一大跳。”
香君道:“怎麼?難道屋子裡出了妖怪了?”
“你們再也想不到那屋子裡是什麼情景。”
鄭妥娘道:“必然是凌亂不堪,衣物雜用東西堆了滿地,值錢的東西都被搶走了。”
朝宗苦笑道:“那也不會嚇我一跳,屋子裡已空空如也,一樣東西都沒有了,那個病人只穿了小褂褲,躺在地上,被活活地凍死了。”
“怎麼會躺在地上呢?難道連床都沒有嗎?”
“那位財主髮妻早逝,沒有續絃,有八房姨娘,他是準備那一個能生下一兒半女,就予以扶正,繼承全部財產,那知道全無訊息,所以眼看他病重不起,人人都忙著把東西搬走,這個傢伙平時又注意享受,一切用具又是最好的,還沒等斷氣,就有人把他抬了下來,把床給搬走了,連他身上穿的衣服,本是狐皮的短襖也被剝了下來,只剩一身小褂褲,數九寒天,還不凍僵了嗎?”
大家沒有笑了,相反的還很沉重,因為這並不是件好笑的事,香君道:“相公,你形容得太過分了,別的搶搶也罷,尿壺也有人搶嗎?”
“有!那是最後一樣值錢的東西了,聽說是整塊的翡翠雕成的,值幾千兩銀子呢!所以人也不嫌髒了。”
楊龍友一嘆道:“用幾千兩銀子去置一具夜壺,此人也窮極奢華了。”
朝宗也嘆道:“他自己大概也知道一旦身後,必起紛爭,所以活著才盡情地享受,只是沒想到在病篤時,會如此悽慘。”
黃太沖道:“曹阿滿臨死前散履分香,把家中的姬妾都安排好了送走,就是看穿了這一點,免得在死後鬧笑話,梟雄胸懷,畢竟超人一等,想到有許多人,一輩子居積,掙下了千萬家財,死俊卻不能帶走半點,所為又何來呢?”
鄭妥娘笑道:“阮大鬍子聽說也沒兒子,他死後的情況也會差不多,難怪侯相公一聽說那些姨娘在哭,就知道他還死不了。”
朝宗道:“我倒不是以此為據的,只不過想,當時人多拳亂,連次尾兄也揍在一堆了,阮大鬍子的身體比次尾結實多了,次尾都沒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