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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個男人就像是……就像是一隻龍。”

普朗克從椅子上站起來,就像是一尊從深淵中龐然升起的巨像。

“什麼地方?”他捏緊了手裡的刻刀,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男孩。

“就……就在黑市那裡!”男人似乎被嚇了一跳,原本還有些流暢的話語一下子又變得結結巴巴的。

普朗克抓起大氅和帽子,整張臉因為興奮而變成病態的潮紅色。燈光反射在他的眼底,閃爍著赤紅。新人,還有其他人,都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給這小子一個銀幣,一餐熱飯。”普朗克船長跟大副吩咐道,然後邁開大步,果決地走向艙門。

“所有人甲板集合。我們有活兒幹了。”

九頭響蛇,卡爾德蘭為數不多的高階酒館。這裡裝潢富麗,帶著幾分雍容,不像其他貧民出沒的酒吧,到處是鋸末和塵土。人們舉止高雅,亮光可鑑的地面上少有酒汙潑灑的痕跡,更不要提鬥毆時跌落的門牙了。可是今晚,老主顧們的叫嚷聲可以一直傳到幾里之外的跳水崖上。

名紳貴客們吼著粗俗的小曲兒,拍桌頓地,興奮地大聲笑罵。

在人群中心,就是這場狂歡唯一的焦點。

她扭動著腰肢,舉杯為港口主人和他的部下祝酒。猩紅色的秀髮不停舞動,如同細柳一般拂過屋裡所有男人的心坎。他們的眼中只剩下這個曼妙的身影,在酒精的燻蒸下盪漾出無盡的遐想。

空氣裡迴旋著酣熱的氣息,沒有一個酒杯有過片刻乾涸。紅髮的女子彷彿深海中的女妖塞壬一般,她酡紅的醉顏和柔媚的身姿撩得男人們如痴如狂,莫不期盼著她向自己投來哪怕半秒鐘的如水笑意。

酒館裡的歡騰震徹夜空,所以沒人注意到大門被悄然推開,踱進了一個衣著普通的男子。他身上沒有任何能讓人回憶起的特徵,如同萬千大眾一樣,毫不起眼——而這恰恰他常年刻意練習的成果。他走到吧檯前點了杯酒,自己喝起來。

女孩抓起一杯琥珀淡啤,向圍在身邊醉態百出的觀眾們大方地致意。

“我的好朋友們,恐怕我只能陪到這裡了。”就連她的聲音都彷彿閃耀著光芒。

男人們爆發出一陣吼叫以示抗議。

“好啦好啦,我們不是玩得很開心嗎?”她輕笑著嬌嗔道。“但我今晚還有些事情沒做呢。而且,你們呀,早就該去換崗了喲。”

她輕巧地跳上吧檯,身子一踅,興致高昂地望著腳下的信眾們,彷彿凱旋歸來的女王。

“願泰摩拉饒恕我們所有的罪惡!”她的臉龐綻放出今夜最為攝人心魄的笑容,指頭勾著杯子送到唇邊。仰脖一大口,只見金黃的淡啤退潮似的消失得乾乾淨淨。

“——尤其是那些滔天大惡。”她一邊說,一邊把酒杯重重地拍在桌上,一枚金幣在她的脖頸上閃動。如果仔細觀察,會在金幣的正面發現一個女神的印刻,背面則是神秘的符文。

她抬手抹去嘴邊的酒沫,打了個心滿意足的嗝兒,然後向眾人甩出一個飛吻。

房間裡的人們此刻都成了她最忠誠的奴僕,自動分開站成了兩排,目送著她走向門口。

港口主人替她推開門,殷勤備至地彎腰行禮,只期望這位女士能最後看他一眼。但還沒等他直起腰來,她就已經消失在了街巷盡頭。

月亮漸漸斜到了富人們的城堡背後,陰影向她伸出森然的爪牙。每走出一步,她就變得愈加沉穩堅定。她無憂無慮的偽裝已經煙消雲散,露出了她真正的模樣。

她收起笑容,還有沉迷歡醉的外表,一雙剛才還顧盼生姿的眼睛,此刻卻冷冷地看著遠處。周遭的街巷彷彿都不存在了,她只凝視著前方的暗夜裡湧動著的無窮多種可能。

那個酒館裡其貌不揚的男人追了出來。他的腳步弱不可聞,卻迅捷得令人緊張。

他放緩速度,控制著自己的心跳,亦步亦趨地跟在離她身後幾尺遠的距離。

“是什麼讓你著急來找我,雷文。”她問。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雷文低聲說道:“似乎是從地下出來的。”

“恩,然後呢?”

“那個男人就像是一頭龍,就像是三年前失蹤的那個傢伙。”

“但是這和我們的關係不大。”

“但是另一件,船長,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嗯哼?”

“據說,從地下……上來了一件神器的一部分。”雷文的臉上帶著一絲興奮:“傳聞中是一個白髮的女人。而當神器的兩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