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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人從這隻母狼的眼裡還看到了一種無助的哀求與一種無法訴說的絕望,同時還看到了一種近乎於蒼老的疲憊……

這隻母狼從這位躺著的人眼裡看到的只是一種睏倦與一種提防。

這兩雙眼睛在靜寂的深夜隔著突明突暗的火堆相互交流著。

……

陳五再次醒來的時候,天亮了,火已經熄滅了,不知什麼時候那隻一直守在火堆旁的母狼悄悄走了。

天極為昏暗,被風推移過來的雲厚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陳五知道一場大雪就將落下來。一旦下雪從外面趕來伐木的工人就無法進山了,自己也將被困在山裡。他得在趁大雪還沒有降落的時候準備好取暖的柴。

陳五剛收集到一堆乾枯的柴,漫天大雪就紛紛揚揚地飄了下來,很快便籠罩了整個山野。

落下的雪蓋滅了火堆。這麼冷的天如果沒有火,人就會被凍死。

陳五又冒著雪費了很大的勁兒在山谷中找到了一個可以避雪的山洞,為了不讓伐木工具被大雪所掩埋,又費勁地把這些工具搬進山洞中;搬完工具再去劈柴,然後又把這些劈柴運進洞中儲存起來……

忙了幾乎一整天,陳五在洞中生上火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他在火上烤了一些所帶的乾糧,所謂的乾糧也就是幾塊紅薯。把烤熟的紅薯填充進飢腸已經是深夜了。忙了一整天的他又困又累,給火裡添了一些柴後,依著洞壁坐下眼皮子就沉重了起來……

當他醒來的時候,火堆旁邊又蹲著那隻昨晚來陪伴過他的母狼。

這位獵人不知道這隻母狼又是什麼時候來到這火堆旁的。它像一隻溫順的狗一樣蹲在那裡,微閉著眼睛,長長的嘴向前伸著,似怕冷一樣靠近火取暖,半睜半閉的眼睛有意無意不時瞥一眼對面熟睡的人。

陳五再次看到這隻餓得有氣無力的狼時,一絲不安再次閃過他的心頭,因為他所面對的是一隻餓狼。

想到這裡,他的手就悄悄地向他那支唯一可以依賴的獵槍伸去。手抓到獵槍再來看這隻狼,這隻狼的眼睛裡沒有一絲惱怒也沒有一點恐懼,溫順得如一隻正在與它的主人同甘共苦渡過這漫長而孤獨的冬天狗一樣半睡半醒著。

無論多麼殘忍的獵人在這樣的環境下也不會去傷害這樣無辜、友善、無助的生靈!

孤狼 3(1)

面對著黑洞洞的槍口這隻母狼沒有逃,也沒有跑,只是抬起頭用一副可憐巴巴的神情看著這個氣急敗壞、面容扭曲得十分猙獰的獵人。

陳五知道開槍的結果,只要自己的手指頭一動,射出去的子彈足可以把這隻母狼給打死。

大雪封山了,放眼望去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積雪堵死了通往山外的所有道路,外面的伐木工進不來,陳五也出不去,他只能靠隨身帶進來的糧食——紅薯在火上烤熟之後填進肚子裡充飢。好在他隨身還帶著一支獵槍,這支被時間的利刃割得陳跡斑駁的獵槍還記錄著他當年打獵的歷史。這位獵人摟著獵槍冒著雪試著想去打一些獵物來改善自己生活,可是這偌大的山林卻空蕩蕩的,在林中轉悠了半天連一隻飛鳥也沒有碰上。

雪一直不停地下著;籠罩了山野的溝溝壑壑,陳五放棄了出去尋食的希望,他就待在洞中靠著帶來的糧食充飢。這隻母狼好像與這位獵人約定好了似的每晚必來,每次就是徑直的從洞口進來;大大方方地蹲在火堆旁邊取暖,就如狗一樣忠誠地伴著它的“主人”,一直要呆到天亮才悄悄地從陳五的眼前消失。

陳五發現這隻母狼的肚子越來越癟,越來越瘦,看得出來這隻狼已經是很久就沒有吃東西了,肚子前的那排紐扣一樣拉長的*在亂毛叢中閃動著白光。從這些拉長的*說明有小生命還在從這隻母狼身上無休止地榨取著奶水。

陳五越來越覺得自己在這深山裡、長夜中與一隻餓狼相守這是很不安全的。縱然這隻母狼表現得十分的溫順,沒有一點惡意,隨著環境的越來越惡劣,出於對自身安全的考慮,陳五冒著雪忙了一整天砍了很多的樹枝把洞口堵住。

他不想再讓一隻餓狼每晚這樣來陪著自己,這簡直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因為狼是兇猛的食肉動物,食肉的本性這一點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

他想堵上洞口自己就能好好地睡上一覺,就用不著提心吊膽做噩夢了。那晚,陳五特意多吃了一些烤紅薯,早早地進入了夢鄉,當他一覺醒來之時發現這隻母狼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在了火堆旁邊,蹲在那裡閉目養神。再看那用樹枝堵住的洞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這隻母狼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