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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部分

世事離奇,當時的他們互相包藏禍心,互相防備暗算,怎能料得有朝一日竟會站在一條戰壕裡,成為了並肩而戰的戰友?

“形勢依然如此,我也無能為力,再這樣下去,就是和整個大夏上層氏族作對,我們現在,還沒有這個實力。”

趙徹語調低沉的說,臉上沒有半點波瀾。

楚喬不在看著他,轉身就欲走,趙徹突然在背後叫她的名字,她回過頭去,就見他很認真的對她說:“老四是個好人,別辜負他。”

楚喬眼睛漸漸眯成一條線,幾絲波光隱隱的閃現而過,像是一把銳利的劍。她幽幽的開口,輕聲道:“你也是。”

她說的這般含糊不清。

你也是,是什麼?你也是個好人?

不,趙徹很明白她在說什麼,可是她沒有等待他的回答,轉身就去了,身姿消瘦,看起來輕盈的如一縷風就能吹走。

他是個好人,你也不要辜負他。

天色漆黑一片,天上滿是星火,風從遠處吹來,他深深的呼吸,甚至能夠嗅到由西方傳來的飢餓的味道。

楚喬回到房間的時候,一切已經撤下去了,原本醉倒在床上的諸葛玥也不見了蹤影。她一路往書房而去,果然推開門,已見他眼神清澈的端坐在書案之後,正伏在案上,奮筆疾書。

她默默地站了很久,見他寫完,封好火漆,才緩緩走過去,蹲在他的身前,拉住了他的一隻手,然後靜靜的伏在他的膝蓋上,也不說話。

房間裡的燭火默默地燃著,不時的爆出一絲燭光,噼啪的響。香爐裡的想起嫋嫋升起,攏成一條細煙,他的手乾燥且修長,輕輕的拂過她的長髮。

“星兒。”

他低聲的叫著她的名字,聲音帶著濃濃的疲倦和辛勞。可是卻也只是叫了一聲,就沒有了下文。

她的臉頰貼在他的腿上,鼻息間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她的聲音好似一層層溫柔的海浪,靜靜的迴盪在房間裡,她低聲的說:“我全都明白。”

他的膝蓋微微一震,然後,更加緊的握住了她的手。

是的,她全都明白。明白他的辛苦,明白他的疲憊,明白他對這個國家的失望,明白他對周圍一切的深刻厭惡。

皇帝昏昏沉沉,皇子奪嫡爭鬥,朝野百官腐朽無能,帝國各個機構都趨於朽敗癱瘓。經歷過戰爭的苦難,親眼見識過底層百姓的辛苦,從蠻荒僻壤之間輾轉而歸的他,又如何嫩功夫看得下去這個國家的朽臭和百官的醜惡嘴臉。

然而偏偏,他還是這奪嫡大戰中的一份子,只是曾經的他還抱著趙徹上位後悔推翻一切的天真想法,可是現在,在奪取一切之前,卻要經歷過如此冷冽的寒冬。他甚至不知道,當他們站在皚皚白骨之上,打倒一切敵人之後,這個世界還剩下什麼?

文明杯摧毀,百姓被屠戮,軍隊被絞殺,國家被覆滅,剩下的,也許只有他們,面對這個狼煙四起,滿目瘡痍的國土,讓千千萬萬的生命,為這場戰役陪葬。

權術權術,何謂權術,爭鬥之後,卻要以毀滅一切,這樣的代價,他們付不付得起?

“星兒,我真的不是一個好人。”

那天晚上,他在黎明來臨的那一刻,這樣輕聲的說。

隨後的五天,是震驚整個大夏乃至整個西蒙的一點極盡黑暗的日子。

三關外的難民終於發動暴動,他們攻佔了西方氏族大戶的宅門,搶糧搶錢。因為飢餓,他們乞討,乞討不成,他們偷竊,偷竊不成,他們搶劫,搶劫不成,他們終於造反了。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幾十萬手無寸鐵的百姓拿著木頭和石塊砸開了大戶的房門,在隴西厚土上燃起了一道道漆黑的烽火,無數人死於這場混亂之中,隴西地區的官兵好像是紙糊的,在災民面前脆弱的如同一片麥子。儘管他們反夏奏報,說亂民兵力極強,內有高人指揮周旋如何如何,可是卻無人相信,全都將這些當做了他們的託詞和狡辯。

剛剛才上呈了萬民傘的地方官員和氏族們驚呆了,紛紛上奏,可是帝都的百姓們怎敢在這個時候自打嘴巴、上奏朝廷?只得秘密調遣軍隊,前往地方平亂。

然而兵部大司馬諸葛玥卻反口問道:“帝國四海昇平,隴西地區的百姓剛剛才進獻了萬民功德傘,怎會大逆不道的造反?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於是,發兵一事被一拖再拖,隴西的戰事越來越緊迫。十二月二十四,一騎快馬馳入京城,馬上計程車兵滿身鮮血,手拿著隴西都督曹長青的奏報,口吐鮮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