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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有時候顧著了腳下,就顧不著身姿,跳起來滑稽極了。

衛蘅之前的報名者是魏雅欣。這半年魏雅欣又長了些個子,大概在京城裡,眼界也開了些,出落得越發秀麗端方,若是不清楚她底細的,指不定還以為她是哪家的千金哩。

郭樂怡在衛蘅身邊道:“她算是攀上陸怡貞了,同周月眉也挺好的,還聽說楚夫人也喜歡她,伏天的時候,她就是在陸家住了兩個月。”

衛蘅低聲笑道:“你成日裡瞅著她做什麼,她再能耐也越不過你去。”魏雅欣便是再厲害,也沒入過衛蘅的眼,兩個人的身份本來就不對等。

郭樂怡嘟嘴道:“我就是不喜歡她。”

兩個人正說著話,孤鶴先生手中的鼓槌一落,鼓點響起,魏雅欣就立即彷彿變了一個人一般,從平日的低調淡然,一下就變得閃亮奔放起來。

舞藝本身就是一種身體力量的釋放,衛蘅看著魏雅欣,心裡在想,這姑娘不知道心裡得有多大一股火焰,才能跳得如此的投入和激烈。

魏雅欣的鼓點踩得極準,她的琴藝課成績一向極佳,應該就是先生口中的樂感很好的人。

魏雅欣的舞姿十分柔媚,身子彷彿水蛇一般,有些極難的動作都能做出來,姿態實在是漂亮。她的一支舞下來,將前頭許多人都襯得蒼白無力了。

旁邊的山長還有玉山先生、青玉先生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一曲下來,魏雅欣已經氣喘吁吁,大冬天的額頭全是汗水。

郭樂怡推了推衛蘅,“你快上去吧,可不許叫魏雅欣壓了下去,不然我跟你沒完。”

衛蘅看著郭樂怡忽然有些理解木瑾了,指不定木瑾也是推著衛萱出來壓自己呢。可是人和人就是這般奇怪,郭樂怡天生看不慣魏雅欣,木瑾也天生就看不慣自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衛蘅唸書是不行的,全靠後天的勤勞彌補,但是在這些用身子不用腦子的地方,卻極有天賦,她天生的柔韌度、靈敏性就強。

衛蘅踏上鼓,不過幾個動作,就叫人看迷了眼。動作舒展漂亮,從表情到指尖、足尖無一不在舞蹈,細微到指節的動作都一般精緻漂亮,大有天邊雲捲雲舒的迤邐。

同樣的動作,衛蘅做起來就輕鬆寫意,她跳舞就像是閒庭信步一般,讓人覺得天生她就該這般動作似的。

孤鶴手裡的鼓槌落得越來越急,衛蘅的步子也點得越來越快,但是不僅沒有措手不及的感覺,反而舞得越發流暢,真正是輕雲蔽月,迴雪流風。像一片在狂風中飄舞的花瓣,又像是在驟雨裡頂風而立的翠竹,骨節分明。

比起魏雅欣的柔美,衛蘅的舞蹈裡更多了一絲風骨。

一曲下來,絲毫瞧不出是孤鶴的鼓點在指揮衛蘅,反而像是衛蘅的舞步影響了孤鶴的鼓點。

郭樂怡傻傻地看著衛蘅,她和衛蘅幾乎是天天膩在一塊兒,她這會兒才恍然大悟起來,原來她的玩伴是這樣的美,美得有些漫不經心,美得有些懶散寫意,卻美到了讓人忘乎所以。

衛蘅從鼓上下來的時候,也是氣喘吁吁,同郭樂怡咬耳朵道:“孤鶴先生上輩子肯定和我有仇,有這樣敲鼓的嗎?”

郭樂怡卻半晌都沒回答衛蘅,等下了學,在馬車上,郭樂怡卻莫名其妙地對著衛蘅說了一句,“我覺得你還是別跳祈福舞了。”

衛蘅詫異地道:“為什麼?”

郭樂怡輕聲道:“我真怕皇爺把你抬進宮當小老婆。”

衛蘅愣了愣,沒想到郭樂怡會冒出這樣一句傻話來,她笑著道:“你想多了吧,跳祈福舞的時候,是要戴面具的。”

郭樂怡“哦”了一聲,又道:“你不知道你跳舞的時候有多漂亮。”沒有了擔憂,郭樂怡立即高興了起來,“你沒看到當時魏雅欣的臉都綠了。”

魏雅欣的臉的確應該綠,祈福舞只需要九個人跳,而魏雅欣偏偏排在第十名,那就是無緣進宮去跳祈福舞了。衛蘅自然是沒得說的九人之選,也是黃字班裡唯一一個被選中的女學生。

何氏當日知道衛蘅中選之後,簡直高興得比生了兒子還歡喜。拉著衛蘅又給她做了幾套新衣裳,還打了兩套頭面,連壓箱底的寶石都找了出來。

另一頭衛楊的親事也有了眉目,葛氏提供了一個人選,是翰林院侍講董家的二小姐。

翰林院是清貴衙門,清也有清貧的意思,就是沒多少油水,但是前途卻是不可限量,混得好,登堂入閣也是有的。

這位董二小姐,上頭有姐姐,下頭有妹妹,處在中間,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