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富才是美德。
有底蘊的人家,一屋子的傢俱、裝潢全是半舊的,每一件都有說頭,這個是先帝賞的,那個又是誰誰的賞的,這才叫臉面。只有暴發戶才處處顯擺。
衛蘅倒不是暴發戶心態,只是佛主面前必須誠懇,別人那樣的錢力捐個五兩銀子是誠心,可是她那家底,再捐個五兩,就是對佛不敬了。是以,衛蘅好不容易找了個偏僻的小殿,寫了五百兩香油銀子,偏偏卻被陸湛看見了。
陸湛看著眼前的小姑娘,臉上一陣紅,一陣青的,只覺得有趣。不過這姑娘的手上也太散漫了些,五百兩銀子隨隨便便就捐了出去,不是持家之相,誰家要是沒座金山,可千萬別娶她。
當然聯想到剛才陸湛聽到的,衛蘅大聲地請濟癲保佑她考進女學的事情,這五百兩銀子又難免有點兒賄賂活佛的意思。
衛蘅這會兒是進也不得,退也不得,若是不理會陸湛直接離開,又怕他大嘴巴地將今日的事情說出去,叫人覺得她是在賄賂佛主。但是要叫她向著一個曾經罵她“不矜持”的男人低頭,她又覺得憋屈。
權衡片刻,衛蘅朝著陸湛屈了屈膝,叫了聲“湛表哥。”彼此是親戚,陸湛總不好到處去說表妹的壞話。
陸湛挑了挑眉,就在前一刻,這位表妹的臉上還明擺著一副不想認的表情,這會兒倒是變了臉,可就是顯得有些假。
陸湛的手指在功德簿上輕輕叩了叩,道了聲“蘅妹妹。”
衛蘅跟陸湛無話可說,她的眼神從功德簿溜到陸湛的臉上,又從陸湛的臉上挪到功德簿上,就是在暗示陸湛不要多事。
陸湛見衛蘅的眼珠子骨溜溜地轉著,狡黠又可愛,她眼睛本就大,睫毛撲扇著彷彿蝶翼一般,臉蛋紅紅的像一隻粉紅的林檎果,叫人恨不能能咬上一口,定然是甜脆可口。
“倒是很少見人這樣擲籤的。”陸湛道,說話間已經合攏了功德簿。
衛蘅鬆了一口氣,臉上羞惱的紅暈漸漸退去,腹誹道:真是少見多怪,嘴上卻輕描淡寫地道:“只是想取個好彩頭而已。”
陸湛又揚了揚眉,嘴角噙起一絲輕笑。
衛蘅不想多與陸湛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