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了,個子比衛蘅的小舅舅都高,他的容貌是典型的何家人,十分俊美,只可惜面板黑了一點兒,不過正是因為這樣,反而顯得格外硬朗挺拔,十分有男子氣,這在上京城滿大街的書生和紈絝子弟裡別有一番味道。
其實陸湛的俊美也是硬朗而挺拔的,不過陸湛更彷彿蒼松,不失清俊,而何致卻彷彿古樸的岩石,是硬朗中的硬朗。
衛蘅想著,何致如今這樣黑,肯定又是跟著小舅舅去海外跑了商。當時衛蘅之所以能偷偷跑上何斌的船出海,全靠了這位表哥的功勞。
不管衛蘅做什麼,何致都依著她,幫著她說話,幫著她善後,表兄妹簡直比親兄妹還要好。何致的母親羅氏沒有生得女兒,所以拿衛蘅也是當親生女兒在養,衛蘅在杭州的日子過得可是十分暢快如意的。
衛蘅看何致的時候,木老太太這邊已經說起,何致也是考了秀才的,不過後來沒有再念書,“他天生就是個猴兒,喜歡跟著他爹天南海北的跑,我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柺棍都打折了三根,還是沒用,也只好由得他了,這兩年杭州的事情,都是致哥兒在打點,他爹也算省了不少心。”
張母點頭道:“這孩子,各有各的出息,我瞧著致哥兒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
王茹對何蔓和何芝遞了遞眼色,兩個小姑娘齊齊上前給張母見禮。
張母一手拉了一個,嘖嘖讚歎道:“你們何家人就是長得好,瞧這兩個小姑娘,把我們家這兩個可都比下去了。”
張母的這話當然是誇張,但是何蔓和何芝的確生得十分漂亮。
何蔓今日穿了一件葡萄紫牡丹菊花紋閃緞夾襖,下面是藕色百褶裙,顯得富貴端方,何芝穿了件鵝黃水仙玉竹紋閃緞夾襖,並碧綠湘裙,活潑又可愛。最難得的是,兩個小姑娘氣質端雅,看得出教養極好。
張母又拉著她們問了,可唸書了,兩個小姑娘都在白鶴書院唸書,功課也是極好的。張母愛得不得了,送了她們一人一對上好的羊脂玉鐲子。
衛蘅在杭州時與何蔓及何芝玩得也不錯,這麼會兒功夫已經交換了好幾個眼神了,還向何芝眨了眨眼睛。
“讓兩個孩子就在侯府裡住吧,同珠珠兒住一塊兒,她們姐妹幾個難得見面,一塊兒下棋作畫才有意思。”張母道。
木老太太看了看何蔓和何芝兩姐妹,笑著點了點頭,“那就叨擾了。”
何蔓和何芝也高興萬分,拉著手挨著衛蘅坐了。
木老太太看著衛萱道:“這位就是萱姐兒吧?”
衛蘅上前兩步,朝木老太太行了禮。
木老太太朝張母道:“但凡見過萱姐兒,又從京城到過杭州的那些夫人們,沒有一個嘴裡不讚她的,我早就想想見見這孩子了。這樣天地靈氣集於一身的姑娘,也就老姐姐你養得出來。”
張母自豪地道:“這孩子可不是我教的,打小兒就沉靜,她娘帶她去上香,庵裡的姑子都說她靈氣足。”張老太太最是護短,別人誇衛萱和衛蘅,她最是高興。至於誇衛蘅,她還總謙虛幾句,叫別把孩子誇壞了,但是在衛萱這裡,老太太那是覺得,衛萱是怎麼誇也誇不壞的。
木老太太點了點頭,送了衛萱一副帝王綠的翡翠鐲子,那顏色綠得通透晶瑩,實在是難得一見的珍品。便是張母這樣見慣了好東西的,也不由動容。
“太貴重了些。”張母道。
木老太太道:“只有這樣的鐲子,才稱得起萱姐兒。”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張母自然不好再拒絕。
中午,木老太太留在侯府用飯,用過飯,她和何氏母女自然有一番重逢之情要講。衛蘅則領了何蔓和何芝去了衛萱的舒荷居串門。
何氏望著頭髮已經灰白的木老太太道:“娘怎麼老了這麼多?”
木老太太道:“年紀大了,自然就老了。”
何氏又問:“娘怎麼想著這時候上京來?”
木老太太道:“翻了年是親家母的六十大壽,本來就該來的,我又想著珠珠兒這會兒不是要及笄了麼,索性就年前動身。再說……”木老太太瞧了羅氏一眼笑道:“再說你侄兒致哥兒也該說親了,杭州城的姑娘雖然多,可我都瞧不上眼,想著若是能在京裡尋一個就好了。”
何氏笑道:“我就說呢,你怎麼肯過來,往年一直寫信給你,你都懶得動身。放心吧,致哥兒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一定尋一門你們都滿意的親事。”
“那我就先謝過姑奶奶了。”羅氏笑道。
“那蔓姐兒和芝姐兒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