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舟了。
衛蘅低嘆一聲,以後若是有機會,還是得償還陸湛的這筆人情債。
此時凱旋的隊伍已經走過了茗仁居,穿過了正陽門,再往前走過了五府六部的衙門,就是皇城了。
午門獻俘雖然百姓看不見,但是能聽見午門鳴鐘,還隱約可聞午門前的鼓樂聲和禮炮聲。
熱鬧過後,老百姓也漸漸散去,春雪社的姑娘們則去了安國公府李悅的家裡作畫。
衛蘅的畫,畫得出乎意料的糟糕,她在畫隊伍前頭的人物時,怎麼也靜不下心來落筆。
永和帝對陸家的賞賜很快就下來了,加封齊國公陸彥為三公之一的太保,賞金、綢緞、布匹無算。
陸湛則脫下了戎裝,再次拿起了筆,回到了文臣的位置上。這種人皇帝用起來實在是既放心又舒心了,有戰事的時候,放出去就能打仗,無戰事的時候,朝廷又能收回兵權,不擔心武將坐大,謀朝篡位。更何況,陸湛的本事絕不僅僅侷限於能戰。
按理,陸湛以探花而入翰林院成正七品編修,正常情況下的遷轉,是借詹事府贊善(從六品)、中允(正六品)或諭德(從五品)等官職為遷轉之階梯,一階一階的往上漲,然後外放出去做做一做知州,三年考核為優,或就地升職去府衙,或者回京為官,二十年後或許能入內閣,這算是升得快而且簡在帝心的人才有的資格。
不過話雖如此,但其實官員升官的過程大多都不正常。
陸湛此次立了大功,永和帝看出了這是一個好苗子,他要是不懂利用這樣的能臣,那這皇帝也就白做了。所以,陸湛的官職一下就從正七品的編修越三級而超擢成從五品翰林院侍讀學士。
這還是因為陸湛三月中探花後,四月入職,到八月跟著齊國公出徵寧夏衛,在翰林院待的時間滿打滿算才四個月,所以皇帝才讓他繼續留在翰林院和同年、同僚們聯絡一下感情。
因為翰林院是朝廷儲備人才的基地,大夏朝幾乎所有手執權柄的大臣都出自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陸湛在翰林院時間太短,就不利於他儲備關係,今後在朝為官,這可是大忌。
其實聰明人也能看明白,皇帝這樣照顧陸湛,將來肯定是要大用的。陸湛自回朝以來,一直隨侍在永和帝身邊,日日得以聆聽聖訓,可不是誰都能有的福氣。
連何氏這樣不怎麼關心朝堂之事的婦人,也難免不對著衛蘅感嘆,“哎,你表姨婆真是有個好孫子啊。你說陸三郎是怎麼生的,怎麼就那麼有能耐有運道呢?”
衛蘅知道何氏的言下之意就是她三哥衛櫟怎麼就趕不上陸湛呢,何氏這愛比較的性子大約是永遠改不掉了。
衛蘅用銀籤子簽了一塊兒西瓜吃完,這才開口道:“三哥哥也不差啊,陸子澄那是用性命拼出來的,娘舍不捨得讓三哥也出去博一回?”
何氏想也不想地就搖了搖頭,“這樣挺好的,平安才是福。”
衛蘅點了點頭,她有些失神的想著陸湛,她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但至少直到此刻她也不後悔,她知道自己要什麼樣的生活,而陸湛顯然給不了她,連最普通的尊重也給不了。
“聽說你大伯母和陸湛的母親楚氏都有意結親,前些日子木老夫人那裡一直沒鬆口,說是要等陸湛回來再商議,我瞧著這兩個月裡肯定有訊息出來,萱姐兒和陸三郎倒是絕配,兩個人都那樣出色。”何氏在旁邊繼續嘮叨。
衛蘅低頭不語。
“哦,對了,過兩日你們女學休憩日,正好趕上你木家表哥的兒子滿月,你跟娘一起去吧。”何氏自說自話得十分開心。
衛蘅撇了撇嘴,“天氣熱死了,好容易休息一日,我才不去。”
何氏打了衛蘅一下,“又說傻話呢,你怎麼能不去。今後你嫁去杭州,這些應酬就是想都參加不了哩。何況,你小時候,你木家表哥對你不是挺好麼?”
何氏嘴裡的木家表哥,就是木珍和木瑾的哥哥,木世康。小時候木世康是對衛蘅好來著,不過那也是因為衛蘅沾了衛萱的光而已。
衛蘅想著這些應酬就頭疼,她雖然還沒嫁給何致,但是就已經開始要為何家未來的交往應酬而操心了,的確,以後她要是再去這些應酬,就是高攀了,“知道啦。”衛蘅懶洋洋地道。
到了木家的皓哥兒滿月酒那日,木老夫人和楚夫人都去了木家,以前木家有什麼喜事,一般都是陳二夫人代表木老夫人和楚夫人來的,眾人一看到這兩位夫人,就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看衛萱的眼神也越發不同,讓衛萱這種淡定人都有些開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