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自己來遷就我。你沒有欠我任何東西!”
瞬間,血色從她臉上退去,彷彿墜入一片冰窖,大眼不斷撐大,佈滿淒厲的血絲。
“不,不是,你……你在說慌,你不會……”
他突然一笑,“現在你都憶起,我沒有必要再隱瞞。”直直望著那雙眼,將心底扭曲的怒火妒意全擲在她身上,“姬鳳傾不知道孩子是他的,因為我攔住了你給他傳的信,篡改了信的內容。讓他誤會孩子是我的,他妒嫉成狂,才會失控得將劍送進你的胸膛。直到夷山一戰,他居然還是不知道,真是愚蠢可憐的人,呵呵……你們通通都被我玩弄於股掌之間……哈哈哈……”
他大笑出聲,面容為一片巔狂覆蓋,雙眼刺紅,將她震驚心疼的表情,一一收進眼底,開始慢慢變得模糊不清。
“你在說謊,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孩子,你根本不知道……不是這樣的,不是……”她一逕搖著頭,身子卻在後退,“我的……奕哥哥,不會做這種,不會……因為碧姬說過,你是後來發現才追到西秦來……”
“碧姬是我養大,你以為在我想要搶回你的時候,她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奕哥哥,我沒有同情你。這麼久以來,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你怎麼可以說這些話?怎麼可以……”
他狠狠轉過頭,冷哼,“這是事實。遲早,你都會知道。這世上,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就是人心,也一樣!”
她赫然抬頭,看著他冰冷的側面,氣惱,懷疑,心疼,一團混亂,攪得她幾欲昏厥,卻死死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你可以走了,我已經聯絡上我的人,不再需要你……”
啪的一聲脆響,打斷了一切。
他揚起頭,無視她眼中的傷痛,淡淡一笑,“或許,你還討一夜纏綿,才捨得放開我這尚朝第一的美男子?就像……除夕夜的那晚,你在我身上……”
大眼猛地一縮,她顫抖著聲音大吼,“姜霖奕,我恨你!”
她抱著衣物,奪門而出。
冷風,順著大開的門,瘋狂地灌進屋內,颳走一室的溫暖,和她的氣息,目光瞬間清晰,面容已一片冰冷,他狂吼一聲,發瘋似地撕扯著觸手所及的一切,一個無力,摔跌在溼冷的地上,仍滿掌的血狂流,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大門口爬去。
對不起,蘭兒,對不起……我本不想如此,我想如此,我如何才能控制自己不傷害你,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我不想再看到……你為我受傷。
也許,讓你恨我更好,這樣你至少不會因為愛我,而讓自己受委屈。我自私得想要保有你心底最深刻的印記,恨,已經成了我無法控制的選擇。
第2卷 第8章 兩個人的堅持
碧空下,大海深沉而溫柔得就像一個最好的情人,包容包納著一切,輕輕託著一艘客船,緩緩向著北方那片略顯淡烏的天地行去。
昨晚,一場暴風雨過,船上的商人都在議論買蛋的事,若是按昨日那天氣,怕是去珊瑚島的漁民多半回不來了。他們收得的珍珠,當真是顆顆帶血,粒粒含淚。但這似乎是蛋民的天生命運,因為最近大仗持續數月,丘齊國軍資告急,為從西秦購買更多的戰馬鐵器,又一次加大了稅收的力度,若按往日來說,那樣大的暴風雨夜絕不會有漁民出海,但這方重稅一壓,當真是民不聊生啊!
輕輕瞥一眼靠在一旁曬太陽的姜霖奕,他的鬍子有些零亂,頭髮也沒有好好梳理,那雙狹長的眸子緊緊閉著,眉頭卻因著商人的話,越蹙越緊。
距離上次大吵,已過去好多天,他和她,誰都沒有低頭,更沒說話。冷硬的氣氛,一直橫亙在彼此之間,比之當初在謝家莊,那簡直就是急速升等後的絕對冷戰。連基本的接觸,也全部斷絕,交給了華海去處理。
鬼溪不知從哪裡蹦出來,拉著三花匪,聚眾賭博,很快就把船上其他無聊的人湊和起來了。
她嘆口氣,進屋取出禦寒的衣物,也不管華海正玩得高興,一把揪過那肥肥的耳朵,將衣服塞過去,朝那方使個眼色。
“姑娘,你自己拿去也……”
“叫你去就去,我來頂你的位置,快去!”
她一把推開他,鑽進了賭圈中。玩樂一下,暫時可以忘掉煩惱吧!
有人靠近,他已有所警覺,當衣衫蓋上身時,心中激動地睜開眼,卻只看到華海被嚇得一抖的大肥臉,嘖嚅著說著是輕輕要他送來的。他轉頭看過去,人群中幾乎很難瞧出易妝又易容的丫頭,偏偏他一眼就瞧到她,而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