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萬均算是個君子,沒有像那兩個江湖混混恃強欺弱。
陳萬均上前一步,抱手一揖。輕輕一愣,因為他示敬的方向,是朝著那輛馬車的。她這才認真打量馬車,華麗的雕木圍幔車身,薄紗拋飛。初時沒看清的車頂雕飾,現在赫然呈現——一隻展翅欲飛的九翎鳳凰。
腦子轟然炸響!
但聽陳萬均道,“皇都府尹衙門一品帶刀捕快,陳萬均,拜見江陵君。”
聞言,輕輕嘴角一抽,手上的刀子差點落地。
這這這,有沒有搞錯哇?!
車內又傳來咳嗽聲,聲歇半晌,才傳出一個輕緩悠慢的聲音,“陳捕頭不必多禮。”聲音不大,有一絲因咳嗽引起的沙啞,極輕,極淡,卻清晰地落進每個人耳中。
輕輕渾身一震,彷彿突然從睡夢中清醒,溫柔的聲音,似伴著一絲清風拂來,涼了膚,嗅到一股極舒適的茗香,淡若似無,又清晰地讓人知道它確實存在。那車窗的輕紗被拋起時,彷彿有一抹雪色一閃而過,留下豔如夕陽的緋色光影。
那是……背脊陡寒,那一瞬,彷彿被人緊緊盯住,無法動彈。
直至又聽到陳萬均的聲音,“周姑娘,請隨陳某走一趟。”
輕輕大叫,“不要!”
陳萬均一愣,未料她居然又拒不伏法,眉頭微微蹙起。但看到輕輕抱著的人,礙於對燕九州的敬畏,以及其身後西秦國的勢力,仍打算再勸勸。未料……
輕輕一手指向馬車上的玄衣車伕,叫道,“他剛才傷了我,必須賠嘗我的損失。”
聞言,所有人都看向玄衣車伕,頗有些詫異。
車內又傳來隱隱的咳嗽聲,輕輕暗忖,傳言不假,這個江陵君的身子果然很差的樣子。
而玄衣車伕在眾所注目下,吐出了第一句話,“敢搶劫少君者,殺!”
陳萬均對輕輕說,“軒轅公子不會輕易對人動手,周姑娘你……”
那眼神兒,明擺著說她不對。她怒了!真倒黴,第一次“正義的搶劫”就給她碰上一披著羊皮的大灰狼啊!剛才被甩一鞭子可算輕的了。這個“殺神”可是江湖上的頂級高手啊!不過,輸人不輸陣,這群人跟王正清那夥爛痞不一樣,來不了硬的只有一個法了。
“你什麼你。明明就是他不對,我一個女孩子,他居然什麼都不說,就用鞭子抽我。還流血了,要是落下痕跡,以後叫我怎麼嫁人啊!難道我的損失小嗎?這悠關女孩子一輩子的幸福啊!”
一說完,所有人全沒了表情。
烏鴉兄弟很配合地,從眾人頭頂呱呱飛過。(別忘了,附近死了人!)
玄衣車伕,即是那個傳聞中,專門保護江陵君的、數一數二的、可謂天下無敵的高手——軒轅七殺。
當眾人還在琢磨輕輕那麼大的損失,是否應該獲得賠嘗時,軒轅七殺冷冰冰的聲音,又響起。
“你搶劫!”
“你騙人。憑我的武功,能搶到天下無敵的軒轅七殺的東西嗎?”
眾人急點頭,那根本不可能嘛!憑軒轅七殺的武功,眨眼就能將她給滅了。
“你作案未遂!”
眾人又點頭,這也有可能,因為他們剛到時看到的模樣真有點那個啥的!
“你血口噴人。”輕輕底氣越來越足了,轉頭就問陳萬均,“陳捕頭,你評評理。要指證一個人,至少得有人證、物證,對不?”
“對。”雖覺不妥,但出於職業習慣,陳萬均不得不做肯定回答。
輕輕狡猾一笑,“軒轅公子可有人證、物證,說明我打劫了你?”
玄衣人身子一怔,握著馬鞭的手,青筋暴突,冷聲吐出,“沒有。”
啊,她還以為他會抬出自家少君為自己說話。怎麼?
可是車裡的人,一直未出聲,只是偶爾傳出那虛弱無比的咳嗽聲,似乎病得真的不清。
輕輕刀子指向軒轅七殺,大放蹶詞,“軒轅七殺,你不夠男人。你犯了錯,居然不敢承認。還想逃避一個男人的責任,你這樣子做,為你自己抹黑倒沒關係,但是這直帶影響到你家主人江陵君的尊嚴和威名。若你還拒絕覆行補嘗受害者我的義務,那就是大逆不道、十惡不赫!”
一口氣說完,又覺少點什麼,再補充一句。
“讓女人幸福,是男人的義務。所以,你必須補嘗我的損失!”
話音一落,眾人表情再次空白。
烏鴉兄弟,呱呱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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