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疼得直喘大氣。
動不了,她只有轉著腦袋四下張望,尋找燕九州的身影。
都沒有!
她急了。記得在昏迷前一刻,他仍緊緊抱著她,緊得發疼,可那比起他所承受的不及萬分之一。
一咬牙,她撐起身子,藉著月光四處搜尋。
心底一遍遍祈禱著,她不能失去他,不能再失去這樣一顆堅強真摯的心。
她不介意他是誰的屬下,誰的監視器,能付出生死的代價,就是一切的證明。
終於,在一顆大樹腳下發現了那抹身影,是他胸口的那顆黑曜石反射了光,才讓她看到。心沒由來地安適下來,繼續咬著牙,一點點爬過去。
――――――
很冷,他蹙起眉,想運功抵擋寒冷,但下一刻,渾身似火燒般地疼,很快嗓子似要冒煙了般難受。他很想叫出聲,想要喝水,想要冰涼的水壓下身體內的熱。
忽然,冰涼的觸感從唇上傳來。
“你要喝水是嗎?我馬上去取。”
那是個很溫柔,很清新的聲音,軟軟的,還帶著一絲淡淡的香,極好聞的那種,就像清晨綠葉兒裹著晶露,一下便潤進心底,那是……
很快,唇上又傳來柔軟又涼爽的觸感,水順著唇角,迅速滋潤了乾涸的口腔,內腑。
那個聲音又湊到耳邊對他說著,“九州,你很熱嗎?我知道,你一定很難受,你別怕,我馬上幫你降溫哦!”
不一會兒,一副冰涼的身體緊緊抱住了他,帶著淡淡的水氣,像他剛剛喝的山泉般,甜甜的。
他心底開始不安起來,一時又想不起來是為什麼?
可身體內的熱度一分分下降時,已經沒有力氣再思考什麼,他逼迫自己睜眼看一看,可終敵不過疲憊,沉沉睡去……
明天,他一定要早早醒過來,醒過來……
再次醒來時,暖暖的陽光照到臉上,他習慣地深深吐出一口氣,他還活著。
多少年,他都是如此走過來。但是今天,他格外地急切,想要尋找那個聲音的主人。
可是過了許久,都不見人。
直到他運息調理了一個時辰,才聽到沙沙的腳步聲,根據聲音判斷,應該是她,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飄來。雖然很好奇,但是他沒有急著睜開眼,等著……
一雙冰涼的小手撫上他的臉,清香的聲音說著,像在喃喃自語,“九州,九州,你醒了嗎?你的傷口好重啊,我好怕……”胸口突然一沉,那個聲音嘆息著,“要不是你的心臟還在跳,我真害怕……”她的頭靠在他的胸口確認著,聲音裡帶著一絲泣音,他很想睜眼看看她現在的表情,安慰安慰她,但還是忍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什麼,只是……只是有些……捨不得……
“唉,人家烤的魚胡掉了。”
原來剛才的怪味道是那個……他想笑,又得憋住。
而沮喪的聲音突然變急了,“啊?九州,九州,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完了,他憋著的表情被她誤解了。裝不下去了!
終於睜開眼,看到一張急切的小臉,漂亮的臉蛋上被一道黑痕破壞,明亮的大眼紅紅的,像兔子,看起來可憐兮兮,卻十分招人憐惜。而她的左手上,正拿著一隻失敗的烤魚。
當她一看到他醒來時,烤魚一下掉了,整張小臉都失去了表情。
他急了,“輕輕,我……沒事了,你不要……擔心……”聲音還有些沙啞。
哪知下一秒,他就被她緊緊抱住了,她接抖著身子,不斷敘說著這兩日的擔憂,和他昏迷時的病情,以及她如何處理,最後說到她如何被湖裡的魚兒欺負,弄破了手腳,才捉到一隻,又給她烤胡的鬱悶……
“別擔心,我很快就會好。你按時吃藥了嗎?”滾下來時,他將藥緊緊藏好,就怕掉了。
她點點頭,大眼被撐得又紅又腫,卻依然沒有落下一滴淚來,他有些驚奇,卻不能問出口。
這一刻,他半撐著身子坐起,她跪坐在他身旁,手兒擱在他胸口感覺那穩健有力的心跳,另一隻小手緊張地揪著自己的衣角,他為安慰她,一隻手輕輕搭在她抖瑟的肩頭。
當兩人回神時,才發現這有些不妥的姿勢,都紅了臉,急忙收手,起身退開。
“那個……我,你口渴了吧?我去取水。”
“輕……”
他出聲前,那嬌小的人兒已經跑掉了。一絲不捨,撐滿了黑眸,隨即被一抹苦惱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