轅通稟,逕自進了屋,聞到屋內飄來的酒香,目光一閃,揚起笑來。當看他看到倚窗的人,目光無神地看著窗外,又是一笑,坐上對桌的位置,自取自飲一杯,才開口調侃起來。
“嘖嘖,怎麼人都救回來了,還這麼魂不守舍的模樣?”
江陵君回眸,冷光射來,“你又來做什麼?宮裡的事情都辦完了?”
“當然辦完了。親愛的師兄吩咐的事,師弟我怎麼敢怠慢。”瞧他散慢的模樣,實在配不上話裡的敬意。
“哼!於你沒好處,你會如此殷情幫我!”
“唉唉,師兄不要說得這麼勢利。師弟我也是看在那老狐狸三番兩次利誘威脅師兄,實在氣不過,才想這肥水不落外人田。”身子傾近,笑得更是一臉狡猾,“咱們聯手好好整整那傢伙,不是頂愉快的事情麼!這可比純潔地茶藝有趣多了。”
江陵君放下酒杯,根本不再看雁悠君一臉奸計得逞的嘴臉,閉目道,“你們一君一臣會搞不定那老傢伙!小磐,別在我面前裝傻。你的小主子在做什麼,那日趁機盜走候府帳冊的人是誰,你心底最清楚。”
“嘖嘖,說來說去,還是瞞不過師兄您。不過,師兄若沒有過份在意某個人,我也不可能算計到師兄你啊!”這話說得更加不要臉了。
狹眸突然睜開,冷光直射雁悠君,屋內的氣氛瞬間就冷了三度,“小磐,最好不要想動我的人。”
雁悠君調笑的俊臉出現了一絲裂痕,但仍不改笑臉道,“師弟我當然不敢動您的人了。不過,師兄也知道,我們各自伺主不同,終是有一日兵戎相見。”
四目直接上,同樣冷硬,殘酷,分毫不讓。
江陵君又閉上了眼,唇角一勾,“日後的事,日後再說。”
雁悠君卻蹙起眉頭,“算了。我來不是找你吵架的。人已經交給軒轅七殺了,你想怎麼處置隨便你。”
“謝謝,兩清了。”
“不客氣,兩清。”
雁悠君剛要跨出門的腳,又縮了回來,轉頭好奇問,“我說,你真不想看一眼那老傢伙的敗相再走麼?”
閉目的人,唇角又揚,“不用。我只想看看當我下次來時,他是個什麼表情。”
雁悠一怔,朗聲大笑,大步離開。
在他們眼裡,這天下呵,也不過是他們手中的棋子罷了!能與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爭戰天下,與令人佩服的敵人一較高下,便是人間最大的樂事。
第1卷 第67章 奇恥大辱
黎明的天空,泛著淡藍的光,仍懸著一柄弦月,清薄得似一塊漾在清水中的白玉。
晉溏國首都曲沃城外的官道上,兩輛車頂雕飾著鳳凰的華麗馬車,漸行漸遠。那架由玄衣黑紗帽駕駛的馬車裡,雁悠君正一臉淡笑地側臥在軟襦中,看著旁邊閉眼假寐的絕美男人,不怕死地又調侃起來,“奕,你真把人擱那兒了?”
絕美男人未應,但那分外豐潤的紅唇,幾不可見地勾動了一下。
“唉唉,我真想看看那老傢伙看到那情景的模樣。真是的,枉我親自護送你出國境,好歹你也分給我點足夠的樂趣不是。”虧他犧牲了多多的睡眠時間,一大早就趕來隨行。居然還是這副理所當然的死模樣,偏偏他也不能推諉他的要求。注意,是要求,不是請求。江陵君能位列四大少君之首,絕不僅那點頭腦。
在雁悠君忍不住打起哈欠時,睡美男飄來一句話,“我助你家主子離開,難道你不該送我們一程!”
這一聽,不敢再廢話,倒頭就睡。心說,正事要緊。反正他已經派了人在平望候府全天十二個時辰蹲點,記錄大候爺的一切生動表演,回去就能好好享受一番。
此時,紅彤彤的太陽從地平線拔地而起,瞬間將黛瓦紅牆染成了粉金色。萬物甦醒,人聲鼎沸,巍峨聳立於一片茂林中的平望候府,發出了一道驚天動地的怒吼聲。
“混帳東西——”
平望候怒氣薄發,鬚髮衝冠,一掌揮開面前的屬下,大步往外走,很快出了候府大門。發現,今日這候府大門前比之往日莊嚴肅穆、門可羅雀,那叫一個人潮湧動、喧譁聲聲,圍了一大群老百姓,衝著大門前的數十棵大樹,指指點點,臉色叫一個惶恐、驚懼。
那些向來襯托著候爺霸氣囂張的沖天大樹,樹杆全染了個通紅,汩汩血水順著樹杆流下,將樹下的黃土染得腥紅一片,展目觀之,二十來顆大樹,皆是如此。而造成這等壯觀可怖景象的原因,正是樹上被大木棒釘心而死的男人,全身被扒得赤條條,加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