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忽然裂嘴笑了,又讓他看得一愣,心上突然。
“奕哥哥,你可是嚇壞了?”
微涼的小手悄然爬上那張急辯的俊容,指尖劃過他聳起的眉梁,微皺的眼角,緊繃的面頰,還有未合的豐唇,指腹摩挲著唇瓣,唇瓣不禁一抖,忽然張口,含著玉指咬了一下。
“你說得對。我一定要閹了那男人,竟敢動我的女人,他是活不耐煩了!”很快,他就要讓那臭小子永世不舉,才能平復那日的驚怒和憤恨。
她小臉一皺,卻道,“那我該怎麼報復一下這些日子,讓你忙得都沒空看我的女人,姜月盈,高陽公主,還有那不知名的千金小姐們?!”
他微微愕然,即道,“我的女人只有你。”
口氣篤定,彷彿天經地義,不可撼動分毫。
可惜她看不到他此刻認真的表情,否則也不會發展到以下情況。
“那……男人呢?”
突然感覺他渾身一僵,胸口重重的一個起伏。
“你……”他啟音,赫然生出一股森冷氣勢,“想說什麼?”
她心底突然掙扎起來,不知道此刻跟他挑明瞭自己知道的一切,是否正確。可是,現在氣氛那麼好,若是再不說明白,打破他們之間的那層藩籬,他對她的信任仍然僅止於此。
一咬牙,她還是說出了口,“你……曾是赧帝的臠寵,對嗎?”
話一出,即便她現在看不清他是何表情,但突至的靜寞,他收緊的手臂,緊緊掐住她肩頭的大掌,疼得她硬是沒有撥出聲,便知道他心中是怎樣的激烈,憤然,翻湧,騷動,還有沉沉的悲傷,都是被她硬生生從心底最沉最黑最冷的角落裡,挖了出來,血淋淋地,被萬千血蔓纏繞糾結著,發出刺耳的撕裂聲,倒塌聲。
她的心,亦同初次見到華真他們拿回的訊息時,狠狠地抽疼著,撕裂著。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永遠的秘密。如果他一直以來想要隱瞞的是這個,她根本不會在意。只是,她知道其實他隱瞞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心底的恐懼,和深深的心傷。
因為,那個時候,他才十三歲。是她初次在宮中遇見他的那個時候。
他身上的傷,全是那個時候留下的。
而且,除了赧帝,還有他的四哥、五哥在得知此事後,對回國的他肆意地虐待、欺辱。他自孃胎時就身中劇毒,十五歲之前一直羸弱不堪,命不由己,無力反抗。而他的母親,那個傾國傾城的舞姬,早就在生下他的時候瘋掉了,無法保護他。而與他形貌相差甚遠的曲池,其實是她娘在他去皇都時,收養的孤女。
十五歲時,他為逃離四哥和五哥的虐待,毒發身亡,被丟棄在城外的亂草堆中。幸好黎元子云遊路過,發現了他還剩一口氣,救下他來,悉心調養。後得知他身份,便親自帶他入楚宮覲見楚王,要收其為徒。從此,他廢寢忘食地吸收著所有的知識,盡其所能地習武強身。他內力不好,手法卻練得奇快無比,是矣連有武林公子的宣於謹也躲不過他的鴻羽十二針。
而今他擁有的一切,是拿血淚換來的。當年羞辱他的人,除了赧帝,基本已經被他處理掉。要說一個人的恨意有多深,她雖然恨叔叔害了父母,但她的父母仍健在,這恨也及不上他身上那一道道難以抹滅的傷,來得更沉,更深。
她完全可以理解,他幼時的傷害,給他造成了那樣的心理壓力。他一定是害怕失去她,害怕她同別人一般的鄙視他,才不願意讓她知道,將她圈護在另一個世界。
突然,他嘎然失笑,那笑聲,低沉,卻又尖銳地戳進她心中。
“原來,你想知道的是這些事?”
“奕哥哥,你聽我說。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其實我根本……”
“那我就告訴你,你聽了,可不要害怕啊!”他輕柔得聲音,突然噴在自己耳畔,好像鬼魅的低喚,冰冷,勾魂,令人禁不住地發顫。
他似乎誤會了她的意思,“奕哥哥,不是的,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你聽我說……”
他一掌推倒她,身子重重壓了上來,熱氣噴上她的小臉,她卻冷得發抖。
“當年我十三歲,被父王送到宮中。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為什麼?”她被他鷙猛的氣勢逼得不得不隨他說了下去。
“因為我美,我是所有兄弟姐妹裡,生得最美的,尤勝我娘當年。”他呵呵低笑了一聲,那笑聲幽冷得讓她倒抽口涼氣。“父皇當年從還是皇子的赧帝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