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一下變得刺紅,那崖下無助的呼喚,血淋的石灘,冰冷的雨水,還有那再不會對她笑的冰冷容顏,讓她每每一憶及,都無法呼吸。
所以她想盡了一切辦法,支走了所有人,也不願意他親自出戰。她擅自改了他們的大計,一切遙控在手,他也順著她的意思,一力配合著。
“我是不是很自私呢?”
“為了自己,並沒有錯。”他溫柔一笑,如水的眸光輕輕射入她眼底,便似有一股力量也注入到心底,“我相信輕輕,會保護好我。你可不能不自信!”
這一刻,心底的擔憂害怕,都被他這簡單的一句話,打得煙消雲散。
她深吸一口氣,起身緊緊的著他,“嗯,我相信自己,我相信奕哥哥。”
他將她抱進大床,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似地,她睡著時,唇角掛著的笑意,幸福而深濃。
他輕輕一嘆,知道真正自私的人,是他。是他用了一切的力量,才將她搶來,藏在自己身邊。若真有什麼罪要背,他寧願自己承擔一切,不能再讓她這般受傷、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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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君,目前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一大早,申汝默便將最新的軍報送來,神色振奮。
“子云所帶大軍成功吸引了司馬睿大軍的注意,加上鎮惡將軍的從旁協助,現在都以為我們欲從章臺壁正面出擊,他的副將湯猛接收的十五萬大軍中的十萬,只留了五萬在黃梁坡駐守。而三日,久悠的佯敗,已經讓那督軍劉強開始沾沾自喜。只要今晚颳起北風,我們就可以發動總攻了。”
報完,又轉問輕輕,“公主這方準備得如何?”
輕輕一笑,“先生放心,很快輿論的大軍就會到達黃梁坡駐軍處,其中,督軍大人的母親和妻兒皆在內。現在,他們軍中已經謠言四起。相信那位湯將軍,應是頗感傷神。但他亦不敢輕動督軍,因為現在大戰在即,軍中高層異動勢必更影響本已不穩的軍心,再加上這些皇都軍都如耶律將軍之前所說的一般,養尊處優,自然湯將軍此刻更傷神的應該是如何讓那十萬士兵提起士氣,而不是關注黃梁坡這裡的小小異動。”
此次鮮花軍團的第一要務,就是摸清皇都大軍內部情況,如此才能利用第三戰場來拖延前方,製造前方戰場無法防備的漏洞。
如此,就讓皇都這個大漏洞,來拖垮司馬睿此次的野心,讓他氣到吐血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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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司馬睿大營。
索於磐一臉焦急,直直衝進了議事大帳。此時,司馬睿正給諸員大將下達行動軍令,看到他時,不免驚奇。因為宰相大人在王出征之時,理應留在國中執掌國內大局,怎麼會突然到來。
“王,恕臣無禮。剛才臣接到訊息,皇都發生爆亂,這方有流言極不利於王。”他掏出一張紙遞了上去,急道,“聽說有些爆民已經離開皇都,要投靠楚淮國,其中不乏鉅商之賈。此番行動,可能會影響糧晌供應。且那群爆民行進路線,糾結了很多怨民,路線直達章臺壁,說是要在此與楚淮大軍會師。”
這訊息雖急,但也沒那張紙被開啟後,眾人露出的驚詫之色。
正是那張四格漫畫,圖中的鱉面容雖可愛,但行為乖戾殘爆,不但殺了父母,還霸佔親妹妹,又與親兄弟為|奸。成親時,還向龍王爺獻媚,驅使諸多可憐小魚小蝦咪,送上貢品。一番借喻用得恰到好處,動作表情也非常傳神,言語還相當詼諧有趣。
這看得某些年齡稍輕的將軍,忍不住別臉偷笑,正好這些將軍都是來自皇都大之中的將領。
司馬睿看罷,狠咒一聲,一把將之撕成了碎片。
“該死的,一定是那個女人,只有那個女人才能想出這樣的鬼點了!”
結果,那不怕死的小將領居然竊竊低語起來,“一開口就是女人。”
另一個接道,“果然跟傳聞中一樣,很……”
司馬睿雙眸一睜,直直盯住那兩個目中無人說小話的將領,“你們有膽子再給我說一句。”
誰知其中一人卻道,“晉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我軍中早有人收到這些東西,而且謠言傳得比這個還難聽。”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地搭得好不順溜,卻未發覺司馬睿眼中戾氣一分分高漲,最後,當兩人發現全場靜默得詭異時,司馬睿突然拔出冷冰,狠狠一劃。
咚咚兩聲,人頭滾落在地,帳內一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