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後才傳入歐洲,輾轉傳入中國的時間最早估計也在16世紀中期,現在最早的記載是明嘉靖三十九年即1560年甘肅《平涼府志》,當時叫番麥。如果林平之真的能在福建內地山區吃到‘煮熟的玉米棒子’,那估計最早也應該在1577年,因為福建這一年開始有種植玉米了。而《笑傲江湖》的背景不太可能是明朝。”
“但是《笑傲江湖》的背景是很模糊的,並沒有特指哪個朝代,這就是金庸的高明之處,不讓你們這些好事者找到把柄。”大便辯駁道。
“看來不說一個心服口服的,你是不服氣了。《神鵰俠侶》第六回:楊過自幼闖蕩江湖,找東西吃的本事著實了得,四下張望,見西邊山坡上長著一大片玉米,於是過去摘了五根棒子。玉米尚未成熟,但已可食得。楊過是在宋代,這逃不過去吧,等他要在陝西的山坡上找到一塊玉米地,非要等三四百年才有可能。”凱子分析道。
在鐵證如山面前,大便道:“荒唐荒唐,研究這些無聊的東西,敗壞金庸名聲。不論你怎麼詆譭他,他終究是個文學大師,在排行榜上坐了第四的位置。”
中文系 7(3)
教我們當代文學的李向陽博士,很有激情,年輕有為,比我們大十來歲,貌似個大學生,跟我們頗有共同語言。但是在評職稱的問題上,他很失敗,一是資格比他老但沒評上副教授的老師還有一撥,總攔在他前面,二呢,大概是學術專著沒有別人的厚。但他自認為才氣逼人,所以總是懷才不遇的樣子。後來他靈機一動,不準備在學術專著的厚度上跟人比拼了,來一招新的,他搞了個當代文學大師的排行榜,把魯迅、沈從文、金庸放在前三位。這個排行榜在報紙上發出來後,炸了鍋了,李向陽博士跟著排行榜出了名。他原來以為出名以後會在評職稱上有好處,但這種暴得的名氣對職稱體制毫無衝擊力,反而得了譁眾取寵的浮躁的印象。李向陽雖然沒能靠金庸在職稱上撈到一點好處,但塞翁失馬焉知禍福,他索性破罐子破摔,繼續搞不務正業的學術,抱住金庸這棵大樹,成為所謂的金學專家,吃金庸,喝金庸,把金庸存進銀行吃利息,這是後話。
大便對李向陽博士非常推崇,認為他對當代的文學秩序做了顛覆性的探索,愛屋及烏,於是李向陽也成為他的偶像。
凱子對大便的理論卻不屑一顧,反駁道:“金庸怎麼著也不能算文學大師,武俠小說是不入流的東西。”
大便對所有金庸的反對者採用的態度,都是一個字:滅。大便道:“武俠小說不入流,這是腐朽的看法。不入流的東西為什麼這麼多人看,為什麼這麼多人如痴如醉,中國當代文學作家裡塑造的鮮明人物,加起來也不如金庸的小說裡多。”
這個問題,在中文系中曾經有過熱烈的討論,褒貶參半,大便是褒派的領袖。
凱子道:“說那麼多沒用,我就說一點,為什麼武俠小說是低等藝術。因為它的邏輯是沒有邏輯,一個人要死要活,武功誰強誰弱,全都作者說了算。比如說一個人掉下懸崖以後,如果以後情節中還有用,就讓這個人復活,沒用,他就死了,所以說他沒有現實邏輯,沒有現實邏輯撐著,那就肯定不是東西。現實主義的小說,都是硬碰硬的邏輯,沒搞清楚就是硬傷,這個玩得好,才是真正的文學,真正的文學大師怎麼可能向金庸一樣多產呢!你要把金庸抬得太高,以後他會摔得很慘的。”
大便“咚”的一聲,從上鋪跳了下來,惡狠狠地站在凱子床邊,又怒又急道:“你給我出去!”
凱子都愣住了。我生怕大便操起桌上的玻璃瓶砸凱子,趕緊一個懶驢打滾翻下來,攔在他們中間道:“別介呀,學術爭論,動什麼手呀!”
大便面紅耳赤道:“他那是學術爭論嗎,他那是侮辱,別人能侮辱,金庸能侮辱嗎?”
凱子明白了大便的意圖後,不甘示弱地站起來道:“你是想動手嗎?”他倒來勁了,伸手推了大便一下。兩人就像兩隻狗被中間的一根骨頭激怒了,齊齊向我咬來。我身上同時挨中他們兩下,我也生氣了,鑽到桌子底下,以便讓他們毫無障礙地一試高低。也許是地方太狹窄了,也許是他們的武學造詣實在太低,兩人就像久別重逢的戀人緊緊抱在一起,看上去根本不像打架。只有偶爾騰出手來抽打對方時,你才知道他們關係沒有那麼密切。床上的其他人叫道:“攔住攔住,別打了。”可是他們根本就沒有起來勸架的意思,反而睜著期待的眼睛觀察進展。我覺得這樣下去也沒多大的看頭,再次冒著捱打的危險,插進去把兩隻貌似*的狗分開,他們還罵罵咧咧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