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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上也有齊雲。”

“什麼?這不可能!能下齊雲之毒的人十八年前就死了!”他緩緩坐直身子,一眨不眨的看定我。

“我幼時大公子在壽山狼口中救過我。付先生說可能是因為公子和我都被狼所傷,加上壽山環境特殊,又多奇花異草,機緣巧合的過了毒來的。”

“那他,現在怎麼樣?”

“還是會受齊雲之苦。只是,他說齊雲只是讓他受苦,要不了他性命。而且,付先生已經去壽山尋藥了,我們一定會好起來的。”我抬起頭微笑,卻看到老爺子一臉沉思。

“恩,這樣最好,這樣最好。”

想到再過不久付先生會帶剋制齊雲的藥回來,我心裡緩緩升起一股釋然,心中的鬱悶也慢慢散去。

我仍舊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的研磨,“爺爺,莫漓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我知道這話無論如何輪不到我來問,可我的心卻逼著我非問不可。

“說。”

“爺爺,莫漓不相信您這般睿智的人,會輕易的被囚禁在這裡。對於兩位公子的事,您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們畢竟是親兄弟,難道您忍心看他們骨肉相殘?”

他抬眼皮看我一眼,又緩緩垂眸,卻並不說話。我心裡沒由來的一慌,躬身行禮道:“莫漓造次了,還請爺爺原諒。”

他畢竟是一家之主,想來一生也沒有誰這樣的責問過他一次吧?

“我也是不得已。”他忽然出聲,聲音蒼老低沉。“碧如風認主,無痕生來就是它的主人。只有無痕死了,碧如風才會認新主。當初無痕身中劇毒、危在旦夕,又流落江湖。我……才開始培養宇澄的。”

這其中竟有這樣的原因!那麼風無痕和風宇澄,他們知道嗎?

“宇澄自幼長在我身邊,這孩子少年老成,又肯努力用心,年紀小小便八面玲瓏,處理起商務上的事情有手段、有魄力,的確是可造之材。我一面極欣慰,一面又擔心。他越是優秀,便越會不甘心。”

“爺爺好生心疼宇澄,可是爺爺想過無痕麼?想過無痕心裡的想法嗎?宇澄自幼經歷坎坷,但至少有您在身邊疼愛著。可無痕呢?您想過他嗎?他身中劇毒生死邊緣的時候誰疼他?他流落江湖受盡折磨的時候誰疼他?而今,您又輕易的將他扯進這樣的爭奪之中,您可想過他可否願意?”我又落淚了。

我不想哭,可我忍不住。風無痕他從來都什麼都不肯說,我對於他的瞭解,甚至不如風宇澄多。可是,我分明的感到風宇澄的眸子是暖的,心是冷的;而無痕的眸子是冷的,心卻是暖的。想起他蒼白的笑容,他冷淡的雙眸,他溫暖的微笑,竟心痛難當。風無痕,在過去那漫長的歲月中,有誰疼愛著你?想起他在鄴城毒發時脆弱的倚在我懷裡,對我說,“我身上有我的責任,我不能總躲在別人的羽翼之下。”我心裡一陣陣的疼。

“為…。。”我差一點就要問老爺子“為什麼不能讓他們和平相處?”可我卻忽然意識到,這根本是不可能的。風家的這分家業中有宇澄太多的付出,他不會輕易的放棄;而風無痕,不說能力,就單單他的驕傲和自尊也不容許他做一個傀儡。他們之間永遠不可能存在“和平”。

我低著頭,倔強的抬手擦淚痕,不知是不是因為激動,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身形竟微微踉蹌。

忽聽得門哐啷一聲響,我甩甩頭、穩住心神,還不及回首觀望,後背已經倚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莫漓又跑來爺爺這裡?總是這樣不乖!”

是風宇澄。

“爺爺,我先帶莫漓回去。明天一早我們迴雪堡。晚上回來接您回去過年。”

他牽著我的手出門,卻不說話。我抬頭看他,只覺得他一臉雲淡風輕,絲毫看不出任何情緒。

出了大門,他忽然半蹲下身來,“我揹你。”

我想要拒絕,他卻只皺了眉頭“我揹你。”

伏在他背上,我不由又想流淚了。想來他是一早就在門外了。也許,爺爺說認主的話,就是說給他聽的吧。

“我竟只是個替身。”他的聲音冷得幾乎要結冰。我甚至感覺到,他在微微顫抖。

我不說話,我無話可說。他視我如知己,我卻在他面前為風無痕辯解流淚。這對於他,也會心痛吧。

積雪還未消融,燦爛的陽光照下來,雪地亦晶瑩閃爍。偶爾有梅上的雪珠滴落,帶著梅花的芬芳在陽光中劃出璀璨的痕跡。我恍惚覺得,那一顆顆都是梅心裡的淚。

“都道無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