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陣濃郁的香水味,珍妮把自己的咖啡端了過來,不請自來的加入了他們,一雙感興趣的眼神鎖住了聶權赫。
雪果卻馬上站了起來——
“走吧,該下山了,不然會趕不及集合時間。”她若無其事的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腕,好像那裡有表,其實沒有,因為她早上忘了帶了。
珍妮是業界有名的花痴領隊,經常傳出和團員發生一夜情,也常和各國的導遊有感情糾紛,風評非常不堪,她可不能讓聶權赫被珍妮給汙染了。
他們自然而然的一道走,下山的路跟上山的路一樣,只不過得用走的,沿途亦有馬車載著遊客上山,但雪果都露出同情馬兒的表情來。
真是虐待動物啊,來生也讓他們做動物看看……
她的心聲進入他心裡,包括她在咖啡館裡對他情不自禁的欣賞之意。
下過雨的山路充滿泥濘,他笑瞅著她,對她伸出手之前,眨了下左眼。
雪果的心跳微微加速,稍作遲疑之後,她竟然莫名其妙的把手交給了他,但是她要自己不要想太多,她認為這也是他見義勇為的行動之一,就像他在咖啡館處理那個小偷一樣,是他的騎士精神,而不是隻對她。
早餐時間,雪果取了兩個圓麵包,又倒了一大杯咖啡。
“你不吃點炒蛋或火腿嗎?”施劭走到她身邊,看了她簡單的餐盤之後,關心地問她。
“我習慣吃麵包就好。”她對他笑了笑,找了個位子坐下來。
他隨即也拉開她旁邊的餐椅,對她亦步亦趨。“昨天去的城堡很漂亮,我本來想找你一起下山的,卻找不到你的人,你自己一個人先下山了嗎?”
“咳咳咳咳咳……”他的話題害她被嗆到了,她連忙喝了口水。
施劭連忙替她順背。“怎麼了?要不要緊?”
雪果閉起眼,深吸了口氣。“沒事。”
想到昨天,她就……
昨天那段下山的路,聶權赫一直牽著她的手下山,直到在山腳下遇見團員,她才意識到兩個人的行為大大的不妥當,連忙掙開他的手,但那至少二十分鐘的下山路程已經足夠讓她昨晚失眠了。
她的視線下意識的找尋聶權赫的身影,不過他像往常一樣,都是最晚一個到餐廳用餐的,所以她沒看到他的人,鬆了口氣之餘又有些微的失落感。
直到大夥用完早餐,陸續上了巴士,她開始點名之後,這才看到他面帶閒適微笑、精神抖擻的上了車。
接下來的時間裡,她佯裝看路線圖、佯裝喝礦泉水、佯裝閉目養神,但這一切的佯裝都在到達景點時破了功,因為她一睜開眼睛就不由自主的開始找他。
團員們都進去參觀教堂了,氣氛莊嚴又肅穆,她看到聶權赫在替幾個歐巴桑拍照,不但沒有下耐煩,還指導她們擺姿勢,那三個歐巴桑更熱情的要跟他合照,他也從善如流的配合她們。
她的視線定格在他身上,看到他站在歐巴桑群中間,親和力十足的舉起手比了V字,她的唇際不知不覺的漾起笑意,直到她的手機忽然響起,她才快步走到教堂外去接聽。
教堂外——
看到來電響示“黃尉庭”三個字,雪果的眼皮沒由來的一跳,笑容消失了。
他竟會打電話給她?
半年前,他殘忍的在她帶團飛離臺灣之後,傳簡訊對她提出分手的要求,讓錯愕的她,縱然有心想在第一時間挽回也無能為力。
之後,她回到臺灣想弄清楚一切,他卻避不見面,直到她到他家門口去等,他才又傳了簡訊告訴她,他已有新女友了,請她不要再打擾他。
至此,她徹底死心,像死了一般的過了兩個月,他忽然又冒出來,期期艾艾的對她解釋變心不是他的錯,是因為她太少在臺灣,他太寂寞的原故,簡簡單單的一個理由,抹煞了他們七年的感情。
可笑的是,隔天他還帶新女友約她出來喝下午茶,一個年輕又時髦的漂亮女孩,他說分手了還是朋友,要跟她做永遠的好朋友。
她覺得黃尉庭好像把她當傻瓜,場面話講得那樣好聽,他可以負心,但她卻沒那麼容易自情傷中走出來。
這樣的一個男人,對感情態度如此不負責任的他,傷她太深了,直到現在,她都還不肯定自己是否已經痊癒了,只是他們早已斷了聯絡,他又打來給她做什麼?
她按下接聽鍵。
“喂,雪果?是不是雪果?”因為她遲遲不吭聲,黃尉庭一連迭聲想要確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