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百二十戶軍戶交給朝廷的稅銀又在什麼地方去了?
這些錢可都是丁家嘴軍戶辛辛苦苦掙來的,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沒有了,無論是丁大雲,還是丁家嘴百戶所裡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同意。
打定主意,丁大雲立刻帶著自己的大兒子丁志力,還有百戶所裡兩個年輕壯實的軍戶前往靈山鎮。
丁大雲外粗內細,他知道,此次去討餉,很有可能是有去無回,所以他在臨走的時候告訴賬房丁海,若是他們四個人兩天之內都沒有回來,就去找剛剛加入丁家嘴百戶所的文大,因為只有文大可以幫助他們。
丁大雲的眼睛毒,他知道這位新來的文大肯定不是一般的軍戶,試問,一般的軍戶能隨身攜帶巡撫衙門的公文?一般的軍戶敢跳動人起來鬧事?一般的軍戶怎麼會對軍戶的生活了解清楚?
唯一一個可能,就是這位文大本身就是巡撫衙門的人,是山東巡撫派來查探衛所制度的探子,看來葉侯爺要動一動山東的軍戶制度了。
當今山東巡撫葉侯爺在老百姓的口中可是一個大好人,是一個肯為百姓辦事的好官,丁大雲作為一個百戶,一個軍人,自然也聽說過葉思文的事情,他相信,若是自己的悲慘遭遇被葉侯爺知道了,葉侯爺一定會為自己做主。
很顯然,這位文大需要衛所上層軍官的犯罪證據,但是衛所上層軍官太狡詐,文大找不到突破的地方,所以文大需要從最底層的軍戶入手,挑起最底層軍戶和上層軍官的矛盾,然後他就可以渾水摸魚,尋找道上層軍官的破綻,一句將上層軍官搞垮。
丁大雲是一個善於抓住機會的人,他把事情想通之後,立刻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若是自己幫助文大把衛所制度整頓好,就有機會擺脫現在這貧窮的狀態,其實丁大雲自己窮一點苦一點倒是沒有關係,問題是他的三個兒子,難道他三個兒子還要繼續父輩的貧窮生活嗎?那是丁大雲不想看見的。
說實話,丁大雲很聰明,分析得很到位,不過他有兩點沒有分析出來,第一,他不知道文大就是葉思文;第二,他對於葉思文的最終目的沒有更深層次的瞭解,葉思文不是想整頓衛所制度,而是想要徹底的廢除衛所制度。
衛所制度乃是太祖設立的,想要廢除,需要多大的膽量,需要多大的魄力,由需要承受多少壓力?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當然不是丁大雲這個小小的百戶能考慮到的。
就這樣,丁大力帶著一點害怕,帶著一點希望,還帶著一點私心,踏上了前途莫測的討餉之路。
膠南府靈山鎮是膠南府東邊最繁華的一個鎮子,因為這裡是靈山衛前千戶所的駐地,治安相對比較好,所以這裡成為了膠南府東邊的貨物集散地,每日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丁大雲是靈山前千戶所十個百戶中的一個,他要討餉,自然要到靈山鎮。
在討餉之前,丁大雲帶著三個後生先去靈山鎮的市場上轉了一圈,從市場出來之後,他們四個人身上的夾帶的私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來個銅板,這年頭想要辦事,不準備點錢可不行。
身上有錢,心裡不慌,把鹽換成錢之後,丁大雲當即帶著三個後生來到了靈山衛前千戶所千戶苟大壯的府上,苟大壯的府邸佔地一畝,及其寬廣,是靈山鎮最大、最豪華的宅子,苟大壯能住上這麼好的宅子,當然離不開他家世代剝奪麾下的軍戶,喝兵血,吃兵肉。
丁大雲來打苟府,先給苟府的門子二十文錢,這才請動門子替他通報,又給了門子三十文錢,作為他帶三個人進去的費用。
四個人在苟府的客廳裡等了半天,胖的如同一個圓球的苟大壯才打著哈欠出來見他們,都快要到晌午了,苟大壯才起來,其生活之愜意,可見一斑。
“吱、吱!”
圓球一般的苟大壯坐在椅子上,椅子發出兩聲痛苦的聲音,丁大雲暗暗心驚,生怕肥胖的苟大壯把椅子坐壞了,要是苟大壯一不小心摔死了,讓他去哪裡討餉去啊?
苟大壯根本不睜眼瞧丁大雲,他悠閒的喝了一口茶,問道:“丁百戶,你今天來有什麼事情啊?是不是今年春季的稅銀湊夠了,來補交今年春季的稅銀啊?我說你們也真是的,每年的稅銀都要拖,拖,拖,你們要是來年再這樣,本官可就要收你們的利息了……”
苟大壯根本不顧及別人的感受,嘰嘰咕咕的說個不停,反正三句話不離本行,就是要丁大雲交稅給他。
“苟大人!”
丁大雲很不客氣的打斷了苟大壯的嘮叨,道:“苟大人,下官今天來不是來交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