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初也是個挑眉通眼的,立刻會意了過來,輕輕點了點頭,不著痕跡的慢慢退了出去。剛一出了屋子,便一路向書房小跑了過去。
齊府的書房和沈府的格局相差無幾,苦讀的學生只有齊簫一個。不過,孟夫子為人刻板嚴厲,上課的時候不喜有人打擾。因此,書房外面倒是很安靜。
齊鐵柱正百無聊賴的侯在外面,待見到蘭初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不由得一愣,笑著迎了上去:“你不好伺候少奶奶,跑這兒來做什麼。”
蘭初滿心焦急,哪裡有心思和他說笑,急急的問道:“少爺呢?”
齊鐵柱察覺出不對勁來,迅速的應道:“少爺在裡面,孟夫子正在給他上課。怎麼了,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
蘭初嘆口氣,低聲說道:“少奶奶惹的太太發了脾氣,現在正跪在那兒呢”
齊鐵柱被嚇了一跳:“什麼?你沒騙我吧”少奶奶素來是個溫柔脾氣,在袁氏面前幾乎是百依百順,從來不曾頂撞過袁氏。怎麼可能惹的袁氏大發雷霆?
蘭初跺跺腳:“這樣的事情我能騙你麼?你快些進去稟報少爺一聲,不然,還不到少奶奶要跪到什麼時候呢”
眼見著蘭初急的額頭直冒汗不似作偽,齊鐵柱總算知道了這個事實,卻愣是在原地沒有動彈。
蘭初又急又氣,白了齊鐵柱一眼:“你不肯進去,我來進去。”說著就要走進去。
這可把齊鐵柱大大嚇了一跳,連忙攔住蘭初:“這可萬萬不行。孟夫子的脾氣你們是不知道,發起脾氣來可真叫夠嗆。別看少爺膽子大,對這位孟夫子也很忌憚的。老爺太太也都很尊重孟夫子。若是少爺半途這麼跑了出去,孟夫子非生氣不可,只怕事情鬧的更沒子收場了。”
蘭初頓住了腳步,眼淚蓄滿了淚珠,哽咽著說道:“可是,現下能救少奶奶的,也只有少爺了。”
齊鐵柱也為難了,臉色猶豫不定,想了半天才狠狠心說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就委屈少奶奶跪一會兒,等太太消了氣,自然會讓少奶奶起身的。少爺這邊就交給我,只要一散學,我立刻把此事告訴他。”
對齊鐵柱來說,自然是齊簫更重要些。
蘭初滿心不情願,卻也無可奈何,只得嘆口氣點點頭:“也只能如此了。”只盼著齊簫早點散學過來,不然,只怕沈宜晴今天的苦頭是吃定了……
蘭初走後,齊鐵柱的心裡沉甸甸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自打嫁到齊府之後,沈宜晴處處小心行事,從不忤逆袁氏的心意。這幾個月來,袁氏雖然不待見沈宜晴,倒也沒有鬧出什麼動靜來。
可今天忽然鬧了這麼一出,又是為了什麼?
齊鐵柱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其中的奧妙來,不由得頻頻向書房裡張望。心裡暗暗祈禱著,孟夫子啊孟夫子,你今天就早點散學吧少奶奶身子嬌弱,若是跪的久了,肯定吃不消啊……
孰料,孟夫子今日偏偏講的上了興頭,竟是比遲遲沒有散學。
齊鐵柱終於開始著急了,不停的搓著雙手來回踱步。
就在此時,就聽的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齊鐵柱”那聲音裡隱隱含著無名的怒火。
齊鐵柱喜出望外,立刻笑著迎了上去:“香菱”
香菱繃著臉孔,壓低了聲音問道:“少爺還沒散學麼?”
齊鐵柱苦著臉嘆氣:“是啊,我也著急的很呢”
香菱輕哼了一聲,冷不溜丟的說了句:“我們小姐在那兒受苦,你有什麼可急的。只管在這兒慢悠悠的等著就是了。”竟是將一腔怒火遷怒到了齊鐵柱的身上。
齊鐵柱略有些心虛的辯解道:“孟夫子上課的時候最忌諱有人進去打擾。若是少爺半途走了,孟夫子肯定會生氣的。到時候,老爺太太必然要怪責少爺……”
香菱直直的看向齊鐵柱,冷冷的說道:“照你這麼說,少爺讀書是天下頭等大事,小姐的事情就不重要了麼?你可知道,小姐已經在那兒跪了快一個時辰了……”
說到這兒,香菱的眼淚已經奪眶而出,泣不成聲。
沈宜晴的倔強性子一上來,根本沒人勸得住。竟是生生的在那兒跪了快一個時辰,香菱勸了幾次也不肯理睬。又急又憂心,見蘭初無功而返,心裡的火苗更是蹭蹭的往外冒。因此親自找了過來。
“香菱,你別哭。”齊鐵柱一見香菱落淚,立刻慌了手腳:“我這就進去稟報……”
“咦?小夫妻兩個這是怎麼了?”一個熟悉的戲謔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