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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高仕明尷尬地搓手,故作輕鬆說:“老文啊,他這個海龜可厲害了!準備來我們這裡投資,頭期就十幾個億,省長、市長搶著見呢!”

周玉緊張地看我,我不知道她為什麼緊張,主動站起,向王一州伸出手,邊打量邊說:“王先生五官齊全,四肢俱在,一看就知道是個人物,怎麼會是海龜呢?”

王一州一怔,這才起身和我握手說:“彼此、彼此,文先生,咱們都是人物,不是動物。”高仕明趁機舉杯:“來、來,為我們都是人物,不是動物,乾一杯!”碰杯坐下,王一州挑釁地望我說:“文先生在哪兒高就?”

我對視說:“街邊賣米粉的。實話告訴你吧,今天,高老師答應給我兩百塊錢,叫我來拍你馬屁,讓你開心地吃好、喝好,最好能吃喝出社會責任感來。如果不需要,我馬上走人,兩百塊照收。高老師,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那該死的市場經濟。”說完我起身就走,

“請留步,別急嘛!”王一州嘻笑攔住我,“交個朋友,馬屁免了,我不過一漢奸而已,不值一拍。”他笑起來眉宇間有股邪氣,既傲慢又冷漠,那神態,這間餐廳像他家的後園。

我重新坐下說:“漢奸好啊!這年頭漢奸是大爺。沒見好多人在追查祖宗三代嗎?恨不得沾上東洋人、西洋人幾分之一的血緣呢。”

“對啊!”高仕明說,“就說外企那幫白領吧,眼睛都長腦門上了。”

“全是裝的,回公司就成了孫子,十足的奴才。”王一州的普通話比我和高仕明都講得好。我說:“沒那麼嚴重吧?可能你們日本公司多一點兒。”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漢奸”朋友(7)

“一個鳥樣!”王一州滿臉不屑吐髒字,端起酒杯在手中玩耍,“我在美國公司幹過,有次開會,一個同事打噴嚏,老闆罵完他祖宗十八代不算,非要他脫衣服擦乾淨地板上的口水。日本、韓國的公司更別提了,罰跪、毒打是家常便飯。小時候老師講的地主資本家手段,樣樣用全。”不知何故,這人給我一種投緣的感覺。

高仕明斟酒說:“沒你講那麼恐怖吧?昨天有個外企的白領和我討論人權呢,他自己怎麼可能生活在舊社會?別危言聳聽了!”

我說:“聽王先生這麼講,我覺得我夠幸運的,要不到現在我還耿耿於懷呢!”

“你怎麼幸運了?”周玉問得正合我意。

“怎麼幸運?”我長嘆一聲,“唉!那年去外企應聘,樣樣過關就嫌我是黨員。是黨救了我,把我從水深火熱的舊社會拉回來。”

高仕明大笑道:“這可是新聞,你居然會是黨員!”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不也是過?還是你這胖子介紹的呢!誰想現在成了大漢奸,還娶個日本鬼子做老婆。”王一州輕蔑地看他老婆一眼,邀我喝酒,“聽說文兄在這裡是個神通廣大的人物,往後請多多關照。”

我說:“你別聽老高胡吹,我真的是賣米粉的,哪來的神通廣大?”

“賣米粉的也是自立門戶嘛,強過在外企當奴才,有本事的人,大多隱於市井。”王一州的話,我聽得有點飄飄然,和他幹了一大杯。

高仕明說:“就知道你們會投機,老文這傢伙不但是個玩家,腦子不比你那群智囊差,在這裡,想不吃虧要好好請教他。”這傢伙怎麼不停給我戴高帽?我奇怪地望了他一眼說:“行!王先生如果想投資賣米粉的話,我免費指導。”

我注意到,從頭到尾王一州老婆沒有說一句話,菜也吃得少。和他同來的人個個正襟危坐,像是很認真聽我們調侃。

王一州走時,問清我米粉店的所在路段,鄭重其事說:“一定拜訪,哪天流落街頭,也有地方填飽肚子。”這種話我也愛說。

送高仕明回去的路上,這傢伙用一種長輩的口吻說:“誰像你?開小車賣米粉,又來‘派斯蒙’做大款,標新立異不至於犧牲老婆呀!去把豔豔接回來,上王一州那裡做份體面的工作,他對你非常滿意。”

“原來要我埋單有這層意思?”我真沒往這方面考慮,“王一州來看我是否夠格做狗腿子吧?怪不得你把我吹上了天。”

周玉道:“說這麼難聽,我幫你擔心呢!怕他看不上難下臺,哪曉得你竟然人見人愛。”

我明白她緊張的原因了,大笑說:“他不會是同性戀吧?我可不敢自投落網,也不想挨罰跪挨毒打,還是賣我的米粉自由自在,謝謝你們師生倆的美意了。”高仕明直晃腦袋。

7

我故意給自己多找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