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像爹爹的嗎?
越是這樣想,我的興致越萎靡。
午後,我像蔫了的苗苗一樣攤在吊腳樓的地板上,側頭看著外頭的風景。
篤篤篤——是來人的腳步聲。
他看到了我像灘臭泥巴似的,他說:“紅雪,回屋睡去。”
一身帥和美的好基因(4)
我瞄了一眼陌生人,頓時來了興致:哇呀,這男人好帥啊,我這幾天晃在殷家寨裡,這是我看到的最帥的男人了,強健的身板,寬闊的肩——俊朗的臉,稍稍上了點年紀沒什麼,中年男人也是很有味道的!
“紅雪!你楞什麼?”
“那個……”我吸了吸口水,我想說:大叔,你好帥啊——能看見你是我三生有幸啊——
老帥男不悅地皺眉喝道:“真讓湖水衝傻了不成,成天躺在這裡像灘泥,倒不如去山裡摘你的藥草,快回屋睡去!”
“哦……哦……”帥哥你說什麼是什麼?
我竊喜地往回走,時不時回頭看帥哥……和我同行的小婢看不懂了,她順著我的目光看了看後頭納悶至極的男人,又看了看我:“小姐,你這是笑什麼呢?”
我吸了吸唇邊的口水,問起:“那位——那位帥哥是誰啊?好面善啊——好養眼啊——好那個風華絕代啊……”
“小姐?!”小婢驚呼一聲,“您不會連寨主都不認得了吧?”
“什麼?債主?誰欠債了?”
“我的少小姐——是寨主啊,你的爹爹。”
“哈?”我遭受五雷轟頂的洗禮啊,我怕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那帥哥是我爹?”
“不然小姐以為是誰呢?”
“呃……”
原來……一直是我誤會了……原來真的有帥哥願意娶醜女,爹和孃的例子活生生地擺在我面前嘍?
那麼……那麼美麗的娘和那麼帥氣的爹的基因配在一起……
“唉!小姐,你別跑啊,你這是去哪裡?”
“回屋!美容!”
我感謝我家爹爹出現及時,這一下我對自己的小臉遺傳報了一百二十萬分的激動和信心!
我要變漂亮!
我要變回以前的我——
我也要找一個真心待我好的帥哥相公!
過了沒幾天,殷家寨裡的鄉親們又看到了他們的少小姐揹著藥簍子,每天勤快地往山裡跑。
一去一回,又到了日上正午的光景。
美少年搶錢又劫“色”(1)
午膳,照例去爹孃的那座吊腳樓上,很多時候看不到我爹爹的身影,寨主嘛,每天都要忙很多東西。
殷夫人見我閒不住,又往山裡頭亂跑,她又憐又氣,在那裡啐罵:“你怎麼又跑去山裡曬日頭,還嫌這小臉不夠難看啊?身子還沒養好,又跑出去摘你的藥草——改明兒再哭自己丑,沒人心疼你。”
我轉去哥斯拉的一張臉,對著娘咧嘴笑——傻笑。
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有分寸,明日再去山裡找到我那株藥草,我就可以給自己配藥,慢慢恢復我的小臉了。
卻不知,命運的轉輪在這一個坎上絆住了——
或者說,是唐染最初的造訪,又決定不要“殷紅雪”的那時候開始,是唐染自己挑開了我和他之間的紅線,他自己不愛也罷,倒是害得我自己的那段紅線開出了岔兒,飄忽不定,黏上了別人家的那一頭……
千迴百轉,愛或不愛。
又是一個日頭高照的好日子,風和日麗。
我獨自走在山道上,想趕著日上正午前回到寨子裡,免得娘又數落我——
路還是原來的路,走這小坡道的,卻不是我一個人:我正下山,有人正上山,我一抬眼……見著一個青衫俊秀的年輕人正向著我奔來!
男人不是苗寨裡的人,他那一身衣服顯然和寨裡鄉親們的不一樣,長髮束冠,面堂溫文如玉。
我腦海裡轟鳴著三個大字:
美、少、年。
他原本是在努力地往山上來,當他一抬眼與我四目對望,眼波中一瞬間閃過了大片震撼之色——
我心口那砰砰砰如小鹿亂撞的心跳頓時沒了:我不喜歡男人看我的眼神,尤其是像他這樣的,我知道想要長成哥斯拉不容易,但是哥哥您也不用這麼詫異地看我這外星生物吧?為什麼你不晚到幾天——至少也要讓我把我的小臉稍稍變得入眼了再來啊,或者……您就乾脆低頭不要看,這樣看人很傷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