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太妃高貴的眼。”
錦秀的話中,僅是鄙夷和諷刺。
嘶啦一聲,屏風後,是婦人硬拽扯壞了身上的華服——緊接著,她一掃手,打了一個宮婢一耳刮子,把少女打得低泣嗚咽。
“沒用的東西,扯壞哀家最愛的衣裳,你有幾個腦袋夠哀家砍的?!”
“太妃娘娘饒命——太妃娘娘饒命——”宮婢的低泣又傳來了。
妖婦,脫落的易容(2)
這是我今天聽得最多的一個詞:
除去宮裡的王公貴族,剩下的不過是賤如草芥的人命!他們時時刻刻等著主子的意思決定他們的生死:主子不高興了,他們的性命隨時都會結束。
難怪錦秀會說……宮裡是個人吃人的世界,他變得邪惡嗜殺……完全都是被逼的——是被太妃逼的!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錦秀的秋妃不會死,他也不會變得血腥暴戾!
這一切,是因為誰而起!
“即是不合身的衣服,太妃娘娘為何還要穿呢?倒不如換一件更貼身更稱心的,怪個奴婢做什麼?”我一時憤慨,忘了錦秀叮囑我不能說話。
我如是的說出心中所想——我被她的暴戾激怒,忘了這是在她的寢宮。
華音宮裡,寂靜一片。
錦秀瞪大了眼低頭來看我……我恍悟,糟了……說了不該說的?
屏風後面傳來低低的笑聲,那個女人笑得很詭異。
段錦秀私底下拉緊了我的手,他的眼中……既是責備又是寵溺。
我嘀咕的聲音只有他聽得到:真是個老妖婦……
只會殺人,用自己的王權逼著別人聽命,有什麼可拽的?
錦秀只動了一個口型:噓。
他提醒我小心,他的手指卻在撓我的手心,有一下沒一下,算是在表示他心裡的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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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換好了華麗衣裙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單看表面,是個三十開外的女人,比錦秀大不了幾歲,說她暗戀段錦秀不無道理。錦秀的父王都是個六十七十的老頭兒了,她年輕貌美,有大好的青春,得了皇妃的頭銜卻得不到真愛,於是她在這座深宮裡找一個她喜歡的男人——偏偏就看上了段錦秀。
不但是她的悲哀,也是錦秀的倒黴。
她的容貌和畫像上我孃的面容有五六分的相似,只不過沒有了清純可人——多餘的,是狡詐和邪佞。
妖婦,脫落的易容(3)
這種不該有的東西出現在一個女人的臉上……光看著就讓你毛骨悚然。
“哀家很好看嗎?”素紅英端起衣袖,一抖暗紅緞子鑲金寬袖。
我沒應,身子瑟縮著往錦秀身後慢慢挪去。
細微的挪動,婦人看在眼裡,她嗤之以鼻:“怎麼了?這會兒啞了?剛才還能說會道和哀家說詞呢,錦王妃,你怎麼不繼續說了?”
說話間,之前在宮門被錦秀踩了手的宮婢小月已經回來了——
她給太妃端上了燕窩湯,冷不防回眸瞪了一小眼,暗含幸災樂禍之意。
段錦秀非常鎮定,我往他身後躲,他索性跨上一步,把我掩住,挺身面對素太妃。
“愛妃不懂事,宮裡規矩也不識,太妃不會和她見外的,是不是?”
“這要說懂事呢……還是淑兒懂事。錦王爺,你這是從哪裡帶來了這麼個野丫頭?淑兒人呢?怎不見你把她帶來?宮裡的禮數,她比那些不知來歷的女人強多了。”
“淑妃不過是個側妃,出席陛下的御宴,一個側妃難登大雅之堂!”
“哦?那錦王爺身後的這個女人——哀家未見有什麼特別之處。”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針鋒相對。
香爐裡飄出嫋嫋的煙燻,帶著不一樣的黃色輕煙,等段錦秀察覺時,我臉上的易容臉皮竟然在脫落,我忙拍他的背……
他低呼,抬手想壓住易容的假象,可惜為時已晚。
上座雍容華貴的女人大笑出聲——
“錦王爺,讓你的錦王妃別遮了。”
“你又幹了什麼!!”他大聲叱責,克倫將軍警惕著跨,擋在我們的身前。
婦人抬袖遮起她的邪笑,她幽幽道:“你莫惱,哀家這是在幫你,在救你——”
“幫本王?”錦秀十分不屑,他看著我的臉,無奈中只能揭去了我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