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各自婚外戀。他們對待別人的孩子時那種體貼與關愛,從來不曾給過她。
高考時,其他同學的父母焦急地等候在考場外,遞水,遞毛巾。她一個人,一直一個人,自己乘公交車去考場。最後一場考試結束,她在馬路上沒有目的地走來走去,直到天黑。
上大學後,父母離婚,各自組建新家庭。他們給了她一張足夠她這幾年學費的存摺,把一套面積不大的舊房子轉到她名下,讓她用租金充當學習期間的生活費。沒人與她商量,他們覺得這些足夠補償她。
也許那一夜當她帶著醉意撲進周然懷裡時,她的心中只有淒冷孤寂:我沒有做錯過什麼,但為什麼被遺棄的那一個總是我。而周然的吻與撫摸太溫暖,被酒精麻痺了大腦與神經末梢的她無力拒絕。
此時的曉維又一次被酒精麻痺了大腦與神經末梢。不知道路倩倒的是什麼酒,喝的時候無大礙,等周然的車開到半路,她就有些天眩地轉了,抓著安全帶和扶手靠著車窗,有太空飄遊的感覺。
周然遞給她一瓶水。曉維擺擺手,她沒力氣喝。
“想吐嗎?要我停車嗎?”
“送我回家。”
“哪個家?”
“我一個人的家。”
“喝成這樣子,讓我怎麼把你一個人丟在那兒?”
“沒喝多,一會兒就好。”曉維口齒不太清地說,“或者送我去乙乙那裡吧。”
車停下,周然扶著曉維下車,到了門口曉維才發現這是她與周然兩人的家。她掙扎:“我要回家!送我回去!”
周然捂住她的嘴:“別讓鄰居看笑話。”他費勁地開了門,把曉維牽進去。
曉維掙脫周然,趔趄了一下,被周然迅速摟住才倖免摔倒。但因為周然動作太急,正撞在她的胸口上,撞得她生疼。她使勁推他一把:“你做什麼啊?你想做什麼啊?”
周然扯住她歪向一邊的身體,語氣有些無奈:“你醉成這樣,我能做什麼?”他把曉維按到沙發上,去洗手間給她準備溼毛巾時低聲自語,“原來喝醉了是這種樣子。”
周然剛開啟洗手間的門,曉維不知何時已到了他身後,貼著他迅速衝進去,對著馬桶吐得稀里嘩啦。
“沒酒量就不要逞能。”曉維記得周然一邊用溼毛巾給她擦臉一邊說了這麼一句,後來的事情她就沒印象了。
林曉維頭痛欲裂地醒來,臥室內的無聲時鐘已經指向十點。她一個翻身起來,牽動了抽跳的太陽穴,疼得又跌回枕頭。
曉維回想起為何又躺在這張床上。昨夜她與周然共餐,遇上週然的前任女友,也算她的前任情敵——姑且叫作情敵吧。她喝了兩杯酒,醉倒,吐了,再後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四處都沒有聲響,似乎屋內只她一個人。曉維捂著頭又躺了一會兒。其實她平時酒量還好,不知為何僅僅兩杯就把自己放倒了。
曉維四面環顧一下。房間與她離開前沒什麼顯著變化,只是比她在時更整齊得多。
曉維並非很擅長整理東西的女人,這一點她跟乙乙很像,總把東西隨手一丟,再費勁地收拾,房間裡特別整齊的時候不太多。很久以前,周然曾經挖苦說,她總把家裡搞得亂糟糟,很難想像她能把實驗室弄整齊。近年來他當然不說了,因為他已經不怎麼關注家裡的狀況了。
後來家裡就整齊多了,因為有鐘點工定時整理,只除了臥室。這還是周然提出的,他說寧可臥室裡更亂一些,也不願意被陌生人進入。因此這裡曉維從不假他人之手,而周然出差應酬多整天不在家,所以,臥室仍然經常亂糟糟。
曉維看著整齊的臥室,心中不確定這裡究竟是鐘點工每天在收拾,還是周然將這裡保持得這麼好。或者他根本不回來睡也說不定。其實周然才是那種很會做家務的人,從從容容地就把一切都弄得很規整,前提是他願意。而這些年來,即使他看見家裡倒掉的油瓶也決計不會彎腰去扶的。
曉維揉著額頭,對自己的胡思亂深感無聊,然後又發現自己只穿了睡衣與內褲。印著清雅的水墨蓮花的細肩帶真絲短睡衣,貼在身上柔柔滑滑,就像有隻手輕輕撫摸著她。
她記得這件睡衣是周然在什麼節日或是紀念日時送她的,她只穿了一次就扔在那兒了。曉維很少穿真絲睡衣,她的睡衣面料大多是薄薄的棉布。而且曉維也不喜歡過於素雅的東西,她喜歡的東西與她的個性看起來格格不入,她鍾愛一切豔麗而柔和的色彩,她喜歡熱熱鬧鬧的小碎花大團花一切花團錦簇的圖案。這一點與周然的口味截